秋灵摸索着,抓住了风亦行冰凉的手掌,她微微睁开眼睛,浑身一阵阵刺痛,她只能不再动弹身子,否则每动一下,那股强烈的刺痛都仿佛可以要了她的命。
风亦行看着她,他的呼吸很沉重,却说不出话来。
“咳咳咳……”
秋灵猛烈地咳着,口中流出红色的血液。“亦行……”
她始终仰望着风亦行,他无神的眼中闪烁不定,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亦行,我只是……只是不希望你死,纵使我再恨你,再怨你,那我也只能怪自己傻!”
秋灵说着,抬起手碰触到他脸上的半张黑色面具。
“我只想再看看你的模样,纵使你的模样已经刻在了我的心上,可是我……我还是想再看一眼。”
她想要摘下风亦行脸上的面具,可是风亦行迟钝地别过脸去,显然,他是不愿意的。
若不是他现在说不出话,否则恐怕会一直质问她吧!秋灵心想着。
她也知道,在前世,自从风亦行两百多岁时登上了魔君之位,就再也没有人看见过他面具之下的模样。
他的母亲在他出生那天便难产而死,魔界太纷乱,上届魔君风凌岳将他送到一处与世隔绝的地方,让奴婢们好生照料着。
不过才两百年,那样安宁的日子便不复存在了。
风凌岳战败后,被锁在十重天的镇极塔里,风亦行也不得不年幼之时便继承了魔君之位。
“亦行,抱抱我,我只想在死之前再感受一下你身体的温暖,我舍不得,这一世,我承认,我终究还是……放不下你。”
秋灵贴在他的怀里,这个怀抱,曾经只属于她一个人。
在魔界,她为他披上了红色的嫁衣,可是好景不长,他有了新欢,便弃了旧爱,不过图个一时新鲜而已。
秋灵心中虽有恨,但是此刻却是半点也恨不起来。
“我要死了,对吗?”
她朝他挤出一个微笑,又道:“这一次,别再救我了,上辈子,我的心已经死了,这一世,我不想……再燃起任何希望,我只想要你好好地活着……活着。”
秋灵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缓缓地闭上,手无力地下垂着,落在地面上。
地上,蓝色的血和红色的血混合在一起。
这一世,她若是这样死了,那便正合了她的心意。
她再也不要爱上这个叫风亦行的人,再也不要为他怀上孩子,再也不要看到他拥着别的女人入怀……
前世,她是死了,被他一剑刺穿了身体,今生,重生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她以为她心头的恨会延续到时间尽头,没想到只是几个时辰,她便再无恨意!
只是舍不得,放不下。
突然间,洞中一块巨石松动了,风亦行察觉到情况不妙。
巨石快速滚落,砸向了他俩。
风亦行迟钝地挪动着身子,可是躲闪不及,巨石硬生生地砸在他的后背上。
他的后背本就在经历天劫时被雷电击伤,经这巨石又一砸,身上已经一片血肉模糊,黑色的披风被割开一道道口子,紧贴着血淋淋的伤口。
他护住了怀中的女子,石头砸在他的身上,又滚落到一旁,压在了他的腿上。
风亦行脑中隆隆作响,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石洞中很潮湿,丛石缝中冒出的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洞内光线极暗,两个昏迷的人相拥在一起,石洞的出口已经被嶙峋的石子堵住。
魔界浴血宫中,云战,夕南两位使者正带着小妖们四处巡逻着。
从浴血宫,到羽清宫,以及魔界中的各个宫殿,他们都细心地排查着。
几天前,风亦行算到自己的应劫之时快到了,便将魔界交托在他俩的手中,出了魔界。
千年一次的天劫,风亦行前两次都挺过来了。
夕南和云战是风亦行最看重的魔界使者,所以才委以重任。两人自然不敢懈怠,这几天来,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仔细巡逻着,不能出任何差错!
风亦行同样看重的人还有欧阳雪痕,不过因为欧阳沁心,风亦行并不能十分信赖他。
欧阳沁心虽然修炼两千多年,但是并不像欧阳雪痕一样竭尽全力地为风亦行卖命,而是暗中和南宫粼等人勾结,明里暗里对风亦行使了多少阴招,夕南和云战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过欧阳雪痕是被蒙在鼓里的,这也是风亦行的意思,如果让欧阳雪痕知道了自己的哥哥居心叵测,而且风亦行也打算除掉欧阳沁心时,无论是谁,都是为难的。
今夜,欧阳雪痕并不在巡逻队伍中,风亦行走前,已经将他安排在陌风堂,打理堂中大大小小的事务。
云战和夕南自然也知道风亦行的用哥,魔界的巡逻之事还是不能让欧阳雪痕参与,免得让欧阳沁心利用他,又有了可乘之机。
如今风亦行不在魔界,事事都得万分小心。
魔界修行万年以上的妖魔们数不胜数,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谁是什么心思,表面上又如何能看透呢。
这也难为了风亦行,两百岁就继承了魔尊之位,在尔虞我诈的魔界,过了两千多年孤独的日子。
“按理说,尊者也该回来了,前两次出魔界经受天劫,也不过半月功夫,如今快二十天了,还没有回来。”
云战小声地对夕南说着。
“小心后面这些尾巴。”夕南瞥了身后的小妖们,提醒着。
云战立马闭了口。
突然,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