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其来的男声把神游的慕紫清吓了一跳,一个不留神,头往下一栽,整个人就从高高的树上往下掉。
她太大意了!
慕紫清本就在树丫杈上悬着,若是专心一些,断不会如此狼狈。只怪自己太放松警惕。她一个激灵,顺手抓住一个丫杈,借力上提身体。
不曾想,她身体稳稳的落入一个怀抱,淡淡的龙涎香混和着合欢花香绕在鼻尖,凉风习习,沁人心脾。火红的合欢花飘飘荡荡。
慕紫清看着景衍绝美的侧脸,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上翘,淡色的唇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慕紫清心念一动,男人的睫毛怎么会那么长?
双脚稳稳落地,景衍松开手,却揽过她的头,慕紫清下意识一躲,景衍从她发梢拿下一片花瓣,放在她面前晃了晃,“这花瓣还是真幸运,能落到你头发上。”说完又瞅着她笑道:“你怎么到树上去的?爬的?”
慕紫清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双手一摊,“还能怎么上,飞呗!”
景衍好奇道:“没听过猴子会飞,最多就是手脚并用往上爬,”似乎又带着遗憾,带着惋惜的皱皱眉,“毕竟像我这样一蹦三丈,又轻盈飘逸的人,太少。”
慕紫清在心底狠狠鄙视了景衍,面无表情,“燕王殿下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告退了。”
“哎哎,我就是那么一说,这就生气了?”看着慕紫清分不清喜怒的脸,景衍有些手足无措。
“没生气。”慕紫清略显无奈,“小时候上山爬树,下河摸鱼,我什么没干过,这会儿,回去晚了要被骂。你自个儿慢慢爬。”
景衍长吁口气,笑起来,又像是想起慕紫清手脚并用爬树的样子,又忍不住道:“我小时候也爬树,”又连划带比,“这么粗的树,我几下就窜上去了,你呢?”
慕紫清斜了景衍一眼,转身就走,身后景衍喊了一声,“喂,你刚才都偷看了好久。”
慕紫清转过身,“我只是路过。”
“那不行,即便是路过,你也看了一场戏,哪有偷窥别人还不道歉的道理。”景衍不依不饶。
“我那是,唉,”慕紫清语结,但她确实是被笛声吸引了过来,没想到圣河郡主也在这里,而且看她刚才的样子,怕是爱慕景衍,又被景衍拒绝,这种事确实还是少知道的好,尤其牵扯皇家。
“我确实什么也没看见,只是听了听笛声,觉得,很好听,所以才出现在这里。至于,那其它,我眼神不好,确实没看清。”。
“看见了也不要紧,”景衍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又不是没看见过。”怡月楼那次,他可把圣河直接给摔下去了。
慕紫清“嗤”笑了起来,“我回去了。”慕紫清抬脚就走。景衍飞奔过去,一伸手拦在她面前,眼神躲人,“我,我有事找你!”
景衍足足高出慕紫清一个头,此刻夜风吹来,慕紫清额间一抹发丝随风而起,景衍抬起手想将它抚到耳后,却又生生按下去。
慕紫清并不知景衍心中的百转千肠,仰头注视着他,“燕王还有什么事?”
“那个,当然,有关你的,你要不要听?”不知为何,景衍舌头打结,眼神左一下,右一下,右手拿着玉笛,连连敲打着左手,可就是不看她。
“关于我的?”慕紫清有些好奇,又有些好笑,“我能有什么事?”
景衍道:“那个,也没,就是,就是……”
慕紫清盯着景衍看了一阵,“要是没事,我真走了!”,然后越过景衍径直向院外走去。
“哎,在怡月楼,那枣核是你打的?”
“……”
慕紫清并没有止步,景衍盯着慕紫清的离开的背影,突然叫道:“慕紫清——”
慕紫清回过身,眼神无奈,屈膝一礼,“燕王殿下,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行离开了,娘亲还在等我回去,再不回去,娘亲真的要担心了。”
“娘亲……”景衍有片刻的失魂落魄,他已经好久没有喊过这个字了。
慕紫清突然忆起来,景衍的亲生母亲已故已很多年,她这样,怕是又勾起了他某些回忆,心中带着三分愧疚,七分懊恼,道:“燕王殿下——”
景衍回了神,尴尬的笑了笑,“你有娘亲管,我有父亲管,都一样,一样。”然后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坛酒,举起来晃了晃,“这是父皇珍藏的桂花佳酿,会喝酒吗?”
“是好酒就会。”
“不如,”景衍眸光一闪,“咱俩喝一杯,看,今晚月亮这么好,对饮好过独酌,如何?正好,我有事跟你说。”
“这……”
“走吧,反正你也不是乖乖听话的大小姐,这可是父皇珍藏的酒,别人想喝还不给呢!”
慕紫清无语,噎了口气,语气不太和善,“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是乖乖听话的大小姐!”
“女扮男装逛青楼,请君入瓮捉鬼,这是乖乖听话的大家小姐干的事吗?”景衍斜了几眼慕紫清。
“你——”他说的对,她确实不是乖乖听话的大小姐……
景衍玉笛在手中转了一圈,“走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慕紫清心念一动,“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二人跃过宫墙,穿过夜幕,巧妙的躲过宫人的查探,偶然躲不过的,就直接亮了身份,宫人吓的赶紧让路。景衍熟练的从一处马厩牵出一匹马,向慕紫清伸手,“来,上马。”
慕紫清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