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顾之信带着几个身着制服的公安同志出现在门口。
“大哥。”顾之行这次没坚持挡着了,回头跟他哥点了个头,表示看住了人一个都没走,就手插口袋里自己站到了旁边。
但他没想到的是,王淑兰和顾雪的眼神依旧牢牢地盯在他身上。
顾雪连公安都顾不上了,仍然不愿意相信地问她姥:“姥,你是不是记错了,他、他不是刚来咱们省吗,怎么会、怎么会……”
到现在顾雪还不想说出顾夕的名字。
因为顾雪很清楚,就冲着顾夕那张脸,只要让这两个人见到了,她想替代顾夕就是没可能的。
所以她的打算是先骗过这两个人,回头就会让顾夕彻底消失。
彻底消失的意思就是永远都不会再出现,不管是蒋家还是顾家,都不会再见到顾夕这个人。
从此就只有她顾雪。
可现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老太太精神缓过来一些,昨儿个那股积极谋划的劲儿却好像一下子没了,只叹息着摇了摇头。
从顾之信顾之行出现就一直精神恍惚的王淑兰却说话了。
先前整个人像是没有灵魂般的王淑兰,仿佛现在才注意到顾之行,怔了怔,才道:“我们在帝都,在你大姐学校门口见过他,他、认识你大姐,”
顾雪听到这话猛地退了一步,差点儿跌坐在床上。
抬头震惊地看着顾之行讥讽的眼神,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来这些人竟然在帝都就见过顾夕了。
所以他们是因为看见了顾夕才产生了怀疑,才一路追着找到了六里村?
“妈!”顾雪反应过来气得大叫,“你为什么不早说?”
顾雪脸涨得通红。
难怪刚才这两个人见到她一点儿都不激动。
只要想到刚才人家跟看笑话一样看着她又哭又故作气愤,结果她还什么都不知道,还在满怀期待地等着来认亲,她就觉得自己跟个笑话一样。
尤其想到他们是奔着顾夕那个贱人来的,顾雪羞愤难当地抓起包就往外冲,一秒都不想再留在这里。
结果她刚冲到门口,顾之信就手一伸拦住。
“干什么?”顾雪恼羞成怒之下也顾不上再装样子,恶狠狠地叫道。
“这话该我问你吧?”顾之信眯了下眼,冷冷地看着顾雪,“刚才不是冒充我妹妹吗,怎么,现在发现自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被揭穿就想一走了之?”
顾雪愣了下,随即大怒: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冒充你妹妹了,我从头到尾说过我是你妹妹吗,是你们自己凑上来的,以为谁稀罕吗?”
顾之信冷眼看着顾雪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样子,慢慢吐出两个字:
“无耻!”
“你、你骂谁?”
顾雪听得柳眉倒竖,态度特别嚣张地伸手指着顾之信叫道,
“我警告你最好不要乱说话,你们要认顾夕那个小贱人,那是你们的事儿,但别以为我就是好欺负的,让开!”
顾雪说完没把顾之信当回事儿,抬脚就要往外走。
顾之信却毫不客气用力把她的手打掉。
“啊!”顾雪疼得叫了一声。
低头看去,手竟然让顾之信给打肿了。
顾雪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顾之行,叫道:
“你打我?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跟我一个女人动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还有,你知不知道我怀孕了,我要是伤到了你负得起责任吗?”
说到这里顾雪好像是想到了自己还有个最大的筹码。
当即顾雪抱着肚子“哎呦哎呦”叫了起来,还冲着一旁的公安道:
“我肚子疼,公安同志,你们看见了,他一个大男人对个孕妇动手,我让他打得肚子疼,公安同志你们快管管啊。”
几个过来的公安都还没说话呢,顾雪一个人就演完了一整出戏。
正要呵斥顾雪不要颠倒黑白,顾之信就冷笑着先开了口。
“公安同志,里面那个老太太,就是当年偷走我妹妹的人,剩下这两个不但知情不报,还帮着一起隐瞒真相,这些都有陈护士长和这位师傅做证人,所以……”
顾之信指着老太太王淑兰和顾雪三人,一个字一个字道,
“我要告她们!”
正抱着肚子装可怜的顾雪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你说什么?”
靠在床边的老太太和王淑兰也震惊地看过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
因为在她们看来,事情发展到现在顶多就是没能让顾雪如愿替换了顾夕,这对她们来说已经很难接受了。
结果现在这人说要告她们?
老太太眼里带了怒火,挣扎着站起来,声音还有些含糊地道:“要告我?你们要告我什么,我说了、说了我是不小心抱错的。”
老太太不懂法律,但也知道如果承认了当年是她偷了孩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所以她咬死了不肯承认。
“就是就是。”王淑兰也惊慌地扶着她妈,脑子这会儿竟然转得特别快了,“何况、何况我还养了顾夕二十年,我们供她吃供她喝,还供她念书,我们都没跟她算这笔账,你们、你们凭什么告我们?”
王淑兰是彻底不懂法律的。
但是一听到要告他们,马上就想到儿子还在里头,顿时觉得要站不住了。
顾之行闻言讥讽地看着她们:
“养了我妹妹二十年?这话你们也有脸说,要不是你们偷走了我妹妹,我们顾家用得着你们帮着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