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并不是逢集的日子,两人一路上也没有遇到几个人。不过何灵素对牛二柱的话深信不疑,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咬咬牙,拽着牛二柱的手继续向前走。
等到他们走到山神庙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了。牛二柱不知从哪里摸出两块石头,打出火,点着了山神庙供案前的蜡烛。
牛二柱把地上的蒲团拿过来一个让何灵素坐下,又告知过山神,拿了桌上的供着的水果,递了一个给何灵素,“我们在这里等等吧,若是等不到人,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吧。”
何灵素接过水果,边啃便点头。
两人各自吃了一个水果,然后更饿了,何灵素眼巴巴地望着牛二柱,牛二柱又去拜了拜山神,把桌上的贡品都拿了过来。
等两人吃好,天已经完全黑了,牛二柱就把堆在墙角的干草铺开,又脱了自己的外衫铺在上面,让何灵素睡在上面。
等何灵素躺好,他也挨着何灵素睡下了。
何灵素累极而眠,本应该睡得很熟,但也许是今天的经历与她和娘亲当初来从落家来到凡人城镇的经历相似,何灵素梦见了她和娘亲因为赶路错过住宿,也住在一座破庙里的那一晚。母女二人又累又饿,半夜有遭遇截杀,娘亲一个人和五六个黑衣人搏斗,其中一个黑衣人见打不过,便劫持了她。娘亲见她被劫持,出手开始慌乱起来,一个黑衣人趁机一剑朝娘亲胸口刺去,娘亲的血喷出来,她的眼前一片血红。
“娘亲——”何灵素凄厉地大声叫起来。
牛二柱被惊醒,转头见何灵素呼吸急促,头上沁了一层细汗。
“灵素妹妹,”牛二柱轻轻摇动何灵素,放柔了声音,“灵素妹妹你醒醒,素儿妹妹。”
何灵素正要冲到娘亲身边,突然听到牛二柱的憨厚低醇的声音。那声音离自己极近,仿佛就在耳边一样,何灵素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哭诉道:“二柱哥哥快来救救娘亲,你快来。”
牛二柱见何灵素扭着身子不肯醒来,还说什么让他救救何婶子,知道是何灵素做了噩梦,便趴在何灵素耳边,声音更加温柔:“素儿妹妹不要怕,二柱哥哥这就来救你娘亲,你先看看我,睁开眼看看我。”牛二柱一边说一边晃何灵素的身子。
何灵素听见牛二柱的话,努力睁开眼,挣扎了几次之后,终于看到了牛二柱担忧的眼神。
牛二柱为了叫醒何灵素,又不敢太大声吓着她,便趴得离何灵素极近,此时何灵素转醒过来,二人四目相对,呼吸交织,牛二柱不知自己怎么了,突然心中一慌,别开眼,坐了起来。
何灵素还在懵懂的状态,看看牛二柱,又看看四周,没有娘亲,没有黑衣人,庙里就她和牛二柱两人,知道是自己做了噩梦,同时也放下心来,放松地长呼了一口气。
牛二柱听到声响,扭头看何灵素:“素儿妹妹是做恶梦了吗?”
“嗯。”何灵素也坐了起来,“梦到我和娘亲遇到坏人,娘亲流了好多血。”想起梦境,何灵素声音轻颤。
牛二柱安慰道:“那都是梦,做不得真的。你若是害怕,我就搂着你睡吧,我小时候做恶梦的时候哥哥就搂着我睡,然后我就不再做恶梦,睡得可好了。”
“好。”何灵素平常也是被娘亲搂着睡觉,在她眼里牛二柱就是像娘亲一样可以依靠的人,因此听牛二柱这么一说,就麻利地紧挨着牛二柱,扑在他怀里。
牛二柱搂着何灵素刚要躺下,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不真切的虎啸。
何灵素感觉到牛二柱忽然全身紧绷,紧张地问:“二柱哥哥,怎么啦?”
牛二柱搂紧何灵素,不太确定地道:“我好像听到山里大虫的声音了。”
大虫就是大老虎,何灵素也跟着紧张起来:“我们会不会被大老虎吃掉啊?”这两年经常听说有山上的野物发了狂,到山下村里伤人的。
牛二柱拍拍何灵素的背,“不会的,我听着那声音离我们远得很。”
话音刚落,又一声虎啸传来,这次连何灵素都听得真真切切。何灵素这一天先是逃命,又累又饿还做恶梦,此时再也承受不住,哽咽道:“二柱哥哥,我害怕。”
牛二柱心里也怕得很,但是见何灵素这样依赖自己,还是拿出做哥哥的架势来,“素儿妹妹不怕,我会保护你的。”
说话间,那老虎又连连发出几声咆哮,何灵素吓得紧紧搂住牛二柱不松手。
牛二柱飞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对何灵素道:“听声音大虫的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我们现在出去肯定是不行的,我们在这庙里找找,看看有什么藏身的地方。”
何灵素拽着牛二柱的衣袖,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连连点头。
两人在庙里转了一圈,发现只有供桌地下可以藏身,供桌四周有帷布遮挡着,只要在里面躲着不动,一般人很难发现。可是要是老虎呢?
二人心中都没底,兽类一般是靠气味辨别,躲在桌子底下肯定躲不过大老虎。
牛二柱见何灵素害怕得都打哆嗦了,安慰道:“素儿妹妹别怕,我们只知道大虫离我们越来越近,具体是什么情形还不知道呢。说不定是哪位好猎手在猎捕大虫呢,若是如此那大虫根本就顾及不到我们,我们就算不躲也一点危险都没有。”
何灵素知道牛二柱是在哄自己,心里虽然放松了许多,可还是有些紧张,“我们还是先藏桌子地下吧,等到他们都过去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