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轻纱蒙肩的露背绣金披散,腰间挂着玉笛、脖颈上带着船锚形状坠子的黑发丽人,她仿佛天生就呆着的婉约气质和眼尖的泪痣让孙文很轻易就认出来人:“逸仙你怎么来了?”
“先生。”逸仙关上了门,在跟孙文行了个万福之后才看着那边不知道为何做出一副如释重负样子的德意志也打了声招呼,“德意志你好。”
“逸仙姐姐啊!”松了一口气的德意志对着微笑看着自己的逸仙却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起身胡乱地拍了拍裙子然后就逃一样地离开了房间。至于什么打扫、谢客之类的事情,这个不合格的女仆早就已经忘到天边去了。
“德意志她怎么了?”看到德意志关上了门逸仙走到了床边将刚才坐起来跟自己打招呼的孙文背后的枕头整理了一下,让他重新躺好之后,才接着说道,“怎么看上去魂不守舍的?”
“在谈俾斯麦的军规呢!”孙文呵呵笑着躺了下来,比起那个不称职的小女仆德意志,逸仙的心思更细一些,他背后的枕头不仅被重新放好了,有些被压紧实的地方还顺手被逸仙重新拍蓬松,虽然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但躺上去之后却舒服了许多。
不过,这两天大爷当习惯了的孙文也没在意逸仙细巧的心思,而是在躺下之后直接说起了德意志那个小不点的笑话:“刚才她正说着不管在哪儿讲俾斯麦的坏话都会被听到的时候,你就恰好开门进来,她听到开门的声音直接就吓得炸毛了!”
孙文说着又忍不住对着拿了一盆水秀气地走到了床边的逸仙哈哈大笑起来:“你说怎么可能嘛!就算俾斯麦头顶上真长了一对猫耳朵也不可能听到她的话啊!”
“德意志她并不是在呓语!”逸仙说着放下了手中的水盆,随后稍稍撩起旗袍的后摆双腿合拢侧靠着坐到了床上,等到孙文露出惊愕不定的表情之后她才捂着嘴眯起眼睛轻笑了起来。
看逸仙露出了印象中少有的欢愉表情,孙文显示有些尴尬地挠挠头,随后也畅快地笑了起来。
逸仙的轻笑很快就收敛了下去,她只是那样捂着嘴眯着眼睛坐在一边看着孙文爽朗地笑着,等到孙文的笑声逐渐平息,她才俯身过去双手拉住了对方放在小腹上的右手,略带着欣慰地说:“能见到先生安好,妾也就可以安心了。”
孙文转头看着逸仙,不知道为什么她左眼那颗泪痣总会给她一种泫然欲泣的错觉,特别是她眼中闪着光芒的时候。
“让你担心了,我也没什么事。”孙文说着伸出左手覆盖在了逸仙略有些冰凉地双手上,“本来还想着有空去看你的,只没想到我一来就没安身过,到最后还是被你探望了。”
“妾让先生费心了。”逸仙微笑着点点头,又向着床头柜的方向挪了一点,随后从水盆里拿出一条毛巾拧干之后,对着坐在床上的孙文说道,“妾帮您擦擦身子吧?先生,您看您。”逸仙说着指了指孙文手臂上一块深色的淤青,“敷一下会好一些。”
“那…”虽然想着一会儿可能会被逸仙轻柔的抚摸身体的孙文多少也有些害羞,但想了一下之后她还是答应了逸仙的请求,“麻烦你了!”逸仙那种目含秋水的样子只会让人充满怜爱,而换了一身黑旗袍蹙着眉头的她更是让任何男人都无法拒绝。
“先生且安坐。”逸仙说着将毛巾重新放在水中热了一下之后,才将它拧干小心的敷在了孙文的胳膊上,虽然不管是水温还是毛巾的温度逸仙全都早就试过了,但她在看到了孙文盯着自己的双手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信地补充了一句:“先生感觉太热的话请跟妾说。”
孙文闻言点点头,却没有在意水温的事情,而是问起了其他的事情:“逸仙你还在怪我吗?”
“先生您为何要这样说妾?”逸仙被孙文问得有些慌乱,她抬头看了一眼孙文那带着自责和问询的眼神,随后下意识的想要收回手。只是她的手还没收回去就被孙文给抓住了,“先生?”
孙文从刚才就注意到了逸仙光洁的手,她依旧没有带上那枚戒指,这不由地让他想起了那个时候逸仙依在窗边暗自流泪的样子。心痛带着自责,还有一点淡淡的悔意,“当初我就该带着逸仙走的!”
想着孙文举起了握着逸仙手背的那只手,对着坐在床边有些慌乱的伊人问道:“逸仙,你的戒指呢?为什么还是没带上这枚戒指。”
“先生?”逸仙怔怔地看着孙文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眼眶中迅速蓄满了泪水,“先生您,是在关心妾吗?先生您,缘还是原来的先生吗?”
“我?”对逸仙说的话,虽然孙文分开了听都能听懂,但当他把那些简单的词语并作一句之后,能听懂的就只剩下了五成左右,更别说像现在这种似乎还带着隐意的话了。
感受到了孙文的费解和犹豫,逸仙方才回过神来,她脑海中那个文采斐然的先生已经变了,或许正是这样才会对自己变得疏远吧?想着逸仙低下头用没有被握住的左手轻轻擦了一下眼角,“这种小事不必叨扰先生的,戒指的话……”
逸仙说着将船锚一样的坠子掀了起来,里面赫然嵌着一枚誓约之戒,重新将坠子放下,逸仙捂着自己的胸口看向了犹有些担心的孙文,“先生的戒指一直都放在这里,先生的心意也一直放在这里,既与先生重逢已为幸事,自当努力爱春华……”
逸仙虽这么说着,虽勉强地笑着,但说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