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江都城外三里之外的官道之上,坐在马车之上驾着马车的魏朝,看着旁边与自己并肩而行的朱慈燃,满是感慨的指着朱慈燃胯下的膘红大马开口说道:“这个史镖头倒是舍得,这么一匹上等膘红大马就算是价值绝对不少于四十两白银,而且如今这世道到处都在打仗,战马紧缺,马匹可都是有价无市,并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看样子,这个史镖头很看重殿下啊!”
点了点头,朱慈燃自然明白史镖头的意思,开口说道:“这恐怕是史镖头的结交之意,也许我的身上有他所看重的的东西吧!”
听到此言,魏朝眉头紧锁,看着朱慈燃试探的问道:“莫不是他看出了殿下的身份?”
笑着摇了摇头,朱慈燃平静地说道:“这倒没有,我们一路之上没有漏出丝毫破绽,虽然这几天他明里暗里对我的身份多番试探,但每次我均是顾左右而言它,浅谈辄止,想必他应该没有看出我的身份!”
想着前几日史镖头提到的王征南,朱慈燃不由得好奇地问道:“魏叔可曾听过王征南此人?”
虽然不明白朱慈燃为何平白无故的提及此人,但是反正此刻赶路无聊,找些话题倒也好打发时间,魏朝咽了口唾沫,开口说道:“倒也听过一二,此人久居江南,前些年曾经在军中任过职,但是也许是对朝廷的失望不久就已辞官,赋闲在家,潜心武学,尤其擅长太极拳法,此番殿下去江南若是有机会,应该能够遇到此人!”
接下来自然是魏朝对于王征南此人的介绍,与史镖头所说倒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从两人的口中均是有着对于此人浓浓的敬佩而且两人都提到了此人身手的高深,如此一来,朱慈燃心中对于此人的好奇之情变得更加浓厚,但是现在的朱慈燃要事在身,自然不能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唯有安排完一切,真正的登上那个位置之后,朱慈燃方才有闲心做一些自己的事情,施展自己的抱负!
江都城距离扬州本就不远,朱慈燃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扬州城下,朱慈燃松了一口气。
策马而立的朱慈燃看着面前高大巍峨的扬州城池,感慨非常,扬州城作为扬州府的首府,地处长江中下游平原,东接泰州,北邻凤阳,是京杭大运河流经的重要城市,水、陆交通便捷,北接淮水,南临长江,经济富庶,商业发达,同时又是南都在江北的门户,又有重兵驻扎,此刻朱慈燃所看到的扬州城城墙之上旌旗林立,城门周围一队队披甲的兵士手持利器来回巡逻,来往行人秩序井然,俨然不知道此刻大明天下北方已然换了主人。
带着后世的记忆朱慈燃却是清楚地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座千古名城以及在城内生活的数十万大明子民,就要面临满清铁骑的践踏和屠杀,以前的朱慈燃每每读到这段历史记载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到叹惋痛惜,如今老天给了自己这个机会,朱慈燃就会拼尽全力去阻挡着一切,无论成功与否,朱慈燃只要尽到了身为华夏儿女的责任,就无愧于自己的内心。
摇了摇头,除去了心头的沉闷,朱慈燃一行人自东而来,自然是经扬州东门海宁门进入扬州城内,面对着朱慈燃一行人的经过,守城的兵士仔细查探之后,并未发现任何不妥,就选择放行,让朱慈燃一行人顺利的进入的城内。
刚刚在外面就已经为扬州城的高大宏伟感到震惊,如今进入城内朱慈燃却被面前一排繁华热闹的场景所震慑到,道路两侧商铺林立,应有尽有,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的商号在扬州城内也是随处可见,而且扬州城不愧是江北的交通枢纽,来往的商队客旅不绝如缕,连绵不绝,即使此刻已经日落西山,街道之上的行人依然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
虽然朱慈燃在京师呆了不少的时间,但是崇祯十七年的京师却再也没有前些年的那般恢弘大气,不仅鼠疫横行,京师周围更是时不时地出现小股流寇,再加上清兵几次越过山海关,兵锋直指京师,在天灾兵祸的璀璨之下,京师城内早已变得死气沉沉,压抑异常,又怎会让人感觉到半点恢弘大气,此刻身在扬州城内,朱慈燃总算见识到明朝是何等的繁荣。
相比于北方的灾祸不断,兵祸连连,紧邻长江有着重兵镇守的扬州就要显得安定许多,从晋城一路走到现在,短短小半个时辰,朱慈燃起码与三队巡逻的兵士擦肩而过,有着如此兵力的守护,倒也难怪周围的百姓脸上并没有丝毫的恐慌之意。
终于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家中型客栈,要了四间甲等房间又安顿好车马之后,朱慈燃等人找了一个雅间选择对付一顿晚膳,毕竟这因为赶路,众人可是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如今好不容易借着这次机会,自然要饱餐一顿。
拿着手里的店小二递过来的菜单,简单的扫了一眼之后,朱慈燃倒也没有客气,足足点了七八个菜样,而且大部分都是荤菜,方才将菜单交给在一旁等候一身青色短衫的小二。
也许是看出了朱慈燃出手不凡,店小二并未当即离开,看着朱慈燃谄媚的说道:“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有什么吩咐我们一定尽力满足?”
小二此言倒提醒了朱慈燃,犹豫了片刻,看着面前上身微躬的年轻小二,朱慈燃开口问道:“小哥,你可知道最近这两天有没有客船经由扬州渡口,前往南都?”
说着,朱慈燃不动声色的从袖中掏出大约半两的碎银递到小二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