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上,史可法看着面前双眼通红的青年,这还是自见面以来,史可法首次见到面前的青年如此失态,犹豫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殿下,刚刚······?”
并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呼出一口气,朱慈燃的内心重回平静,打断史可法的话,“史大人刚刚做得对,目前而言,的确不能与沈家起正面冲突,慈燃虽然年轻但也不是不明白事理!”
看着面前的青年保有最后一丝冷静,史可法无疑松了一口气,原本紧绷的面容也逐渐舒缓了下来。
自然察觉到史可法神态的转变,停顿了半晌,朱慈燃抬起头来,直视着面前的史可法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沈家这么做,朱慈燃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我与沈家不死不休!”
看着朱慈燃一脸不容置疑的神态,史可法也不好劝阻,看着躺在车内一死一昏迷的两人,不得不说,沈家此次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
马车缓慢行驶,感觉到面前的青年怒火已经消失一些,史可法感叹的说道:“既然殿下有此打算,那么臣建议殿下早早考虑拥立事宜,稍后我会将殿下介绍钱谦益钱大人,有了他们的支持,殿下登基之事方可事半功倍!”
殿下应该知道以沈家如今的权势,就算是臣想要对付他也是难比登天,但是只要殿下登上帝位,握天下之权柄,对付区区一个沈家还是轻而易举的,虽然也许会引起一些南京城内的权贵不满,但是在帝王威严之下,他们定然也不敢为沈家出头!”
目前看来,的确是应该抓紧时间了,而且刚刚史可法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目前孤家寡人的自己在沈家这个庞然大物面前实在不值一提,更何谈报复他们,之所以面前的史可法会如此对待自己说白了不过是看重自己身份,但只要自己一天没有登上那个位置,则始终名不正言不顺,无法真正掌握南京城内这些权贵手中的资源。
因此尽管明知道面前的史可法这么说是为了激将自己,尽快下定决心,参于的帝位的竞争之中,但是朱慈燃并没有打算拒绝。
但是对于史可法的建议朱慈燃也并没有完全同意,看了看面前面庞清瘦的史可法,朱慈燃平静地说道:“史大人切不可将我的身份泄露出去?目前我并不想让南京城内的各部要员知道我的存在?”
听到朱慈燃如此吩咐,史可法露出不解的神态,“殿下,这是何意?”
知道有些话还是尽早说明白的好,朱慈燃看门见山的说道:“其实史大人的身份慈燃自然清楚,崇祯元年进士,师从东林七子之一的左光斗左大人,说起来,史大人也算得上半个东林党人?如今天下,烽烟四起,清兵雄踞关外无时无刻不想着马踏中原,李自成攻陷京师,黄河以北兵祸连连,四川之内又有张献忠部蠢蠢欲动,而造成这一切的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党争,先帝一朝的错误,绝对不能再我的手上重蹈覆辙!”
“当然了,慈燃也知道,史大人虽然算得上半个东林党人,但是一向很少与这些东林士子往来,大人一心为国,这点慈燃是知道的,若不是如此的话,初到南京,慈燃也不会选择第一个就去拜访史大人。”说完这么一番话,看到面前史可法的脸色果然有所好转。
“如此做,我就是不想让以钱谦益为首的东林党占有策立之功,东林党在江南本就势力极大,在朝在野均有很大威望,若是再让他们有了策立之功,恐怕很难驾驭,到时臣比主大,对于朝廷来说也不是件好事!”
看着凯侃而谈的青年,史可法首次被朱慈燃如此新奇的分析所吸引,别人想的都是怎么拉拢势力,给自己竞争帝位增加砝码,面前的青年却能想的如此之远,这还是一个年仅二十岁的青年吗?
低下了头颅,史可法心悦诚服说道:“殿下有此远见,实在是我大明朝廷之福,先帝在天之灵若是看到殿下如此少年老成,定然也会心满意足!”
摆了摆手,对于这些恭维之声听听就好,朱慈燃再次开口说道:“其实之所以这么做还有另外一方面,就是南京城内人多嘴杂,各方势力盘根交错,一旦我的身份泄露出去定会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注意,反而不易于我们行事,相反,只要我的身份不被泄露,他们在明我在暗,本就占据着先天的优势,只要掌握了绝对的力量,只需在最后出面,一举定乾坤即可!”
自然看出了面前的青年有着自己的打算,史可法所幸也就顺着朱慈燃的意思,好奇的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反正现在自己也算站在了怀冲太子的阵营当中,史可法倒也相信,对于自己面前的青年绝对不会有半点隐瞒。
并没有直接回答史可法的问题,朱慈燃反问道:“史大人认为若想牢牢地将帝位攥在手中,需要具备哪些人的支持?”
并没有多做犹豫,史可法直接开口说道:“南京作为陪都,按照惯例,城内的大小事务由南京城兵部尚书、南京守备勋臣和南京守备太监三人负责,所以对于帝位候选人的策立,我们三人有着不小的话语权,如今殿下身边有着臣和韩公公的支持,这点相比于其他几位藩王具备着一定的优势。”
“除了我们,其他的各部尚书,都察院,御史台同样有着不小的话语权,当然了江南士林之气鼎盛,若是能够得到东林士子的支持,对于日后竞选地位绝对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说到此处,史可法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