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卢公公对此有何建议?只是本伯爷记得早在我大明朝建立之始,太祖皇帝就曾有言宦官与后妃不得干政,早些年阉党魏忠贤是何等下场卢公公应该记得吧?”这次说话的是勋臣序列的一位一身青衣的有着五分书生意气的中年男子。
这么一番无异于打脸的话说出来,饶是红衣太监心机再深,也忍不住一脸难堪,若是说这句话的是坐在勋臣前列的魏国公亦或是保国公自己都能咽下这口怨气,但是看此人穿着以及座位排次不过是一个伯爵竟然敢于如此放肆,真当自己是好惹的。
如今明眼人谁看不出来福王殿下对于帝位是志在必得,而自己作为福王殿下面前的第一红人日后的前途自然是无可估量,若是把握机遇,自己不是没有机会成为第二个魏忠贤的可能。
并不等红衣太监发怒,座位仅次于刚刚发话的青衣中年的一位紫衣男子当即开口说道:“诚意伯此言差矣,如今天下烽烟四起,就连京师都已然沦陷,先帝遇难,卢公公此问也是忧心国事,并没有干预朝政的意思!”
与朱慈燃邻座的一位年龄看上去比朱慈燃大上两三岁的青衣太监察觉到朱慈燃脸上的不解,当即头脑灵活的低声对朱慈燃开口说道:“公子初到南京,对于南京城内的这些权贵想必也不了解,先前发话的那人是诚意伯刘孔昭,后面反驳的那人是忻城伯赵之龙!”
看着身旁的眼神明亮身材瘦削的青衣太监,朱慈燃开口问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即使面前的这个看上去头脑灵活的青衣太监并未明言,但是观其一言一行朱慈燃依然能够发现此人绝对知晓自己的身份,若不是如此的话,他绝对不会对自己这个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丝毫出奇的青年保持这样的态度。
此人似乎很会察言观色,尽管朱慈燃并没有明确表露自己的不满,但是这个细心地青衣太监依然察觉到了,看了看周围,而后低声说道:“小人名唤高阿,不瞒殿下,义父已经将殿下的身份告知我,并让我以后用心侍奉殿下!臣向殿下保证,整个守备府除了干爹之外我是唯一一个知晓殿下身份的!”
听到此处,朱慈燃紧绷的心重回平静,韩赞周并不是不失分寸的人,既然他选择将如此重大的事情告诉此人,想必此人也是他极为信任的亲信!
就在此时,刚刚发话的青年男子也就是诚意伯转身淡淡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忻城伯开口说道:“本伯倒不知忻城伯与卢公公关系竟然好到这般地步,卢公公还未回答,忻城伯就能说出卢公公的心中所想!”
被青衣男子这么一呛,坐在其身旁的一身青衫的忻城伯原本红润的脸色顿时铁青,当即指着旁边的青衣男子呵斥道:“你······”
坐在上位的福王眼看着局势发展越来越偏离原先的轨迹,当即开口制止道:“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此番召大家前来就是为了商议议立之事,如今天下烽烟四起,眼看着太祖皇帝披荆斩棘建立的大明朝廷势如危卵,本王身为宗室人员,身负两祖血脉,绝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而无动于衷!”
“今日诸位尽管畅所欲言,但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多拖上一日,我大明天下就多一分危险!”若说先前那番话还算委婉,但是这句话高高在上的福王已经有着威胁的语气包含在其内。
幸亏说出这些话的仅仅只是一个不显眼的伯爵,若真的是有魏国公保国公这些重量级的勋贵口中说出,福王一时之间还真的不知该如何处理。
不远处,坐在角落里的朱慈燃看着风头无两的福王,颇为感慨的说道:“还真是有朝一日龙腾宇,敢叫黄河水倒流。”
若是在平时一个流落它处靠人接济的落魄王爷,若是此刻福王身后没有四镇精锐兵马,这些放眼整个南京城都算的上权势滔天的高官要员,勋臣显贵绝对不会正眼看一眼福王,但是没有如果,如今先帝已然殉国,如今的福王兵权在握,看现在的架势对于帝王之位又是势在必得,有着这些光环的加成,这些南京城内的达官显贵才会巴巴的跑来参拜一个落魄王爷。
听到朱慈燃的感慨,坐在旁边的青衣中年眼中闪现着意思不易察觉的野心而后轻蔑地说道:“跳梁小丑而已,与殿下的城府和心机比起来,这位福王不值一提!”
自然不会将此人的话当真,朱慈燃继而转移话题疑惑的问道:“刚刚你所说的诚意伯可是太祖爷的军师刘基刘伯温的子孙?”
听到朱慈燃的问话,青衣太监郑重的说道:“正如公子所言,刚刚说话的青衣中年名叫刘孔昭,是刘军师的十四世孙!至于忻城伯的先祖则是靖难之役中因功获封为世袭忻城伯,只不过传到他这一代,完全辱没了其先祖的光辉业绩!”
看出了青衣太监似乎对这个忻城伯很是轻蔑,心中一动,开口问道:“高阿,你对这个忻城伯和诚意伯有何看法?”
“诚意伯虽是贵戚但却能与人为善,有着几分书生意气,颇有其先祖之风,至于忻城伯为人则极为刻薄,对待下人轻则打骂重则逐出府外,两年之前,与一位富贵公子在媚香楼争风吃醋,结果一怒之下竟将对方的双腿打断,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听到此言,朱慈燃心中一紧,没有想到这个忻城伯竟然还有如此狠辣的一面,停顿了一会,看着面前的高阿,朱慈燃似笑非笑的说道:“好一个颇有先祖之风,这些话可不想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