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坡顶急冲而下的十个兽武,在将要接近土城军的这八十米中,仅仅遭受了弓箭兵的一轮射击。但即使是一轮,也还是让白野经受了难于接受的打击。
由于土城弓箭兵在这一轮采取的不是齐射,而是自由式散射,所以每一名弓箭兵都瞄得更精,射得更准。白野派出去的十个兽武,每一个身上都插满了雕翎羽箭,排前的蛮牛兽武更是插得密密麻麻,像极了草船借箭中的受箭草人。
即使这些箭支对兽武的伤害不大,但在如此绵密的精准射击下,还是有三个蛮牛兽武当场死亡,他们都是被连续射中心脏部位,还有一牛一狼被射中了眼窝,受伤之后反而变得更加疯狂起来。
失去了三个兽武,白野虽然难于接受,但还不至于完全丧失希望。只要剩余的七个兽武能顺利冲进土城军的队列,发挥出肉搏的巨大杀伤力,同样能造成土城军的混乱,到那时,所有的兽武一拥而上,很可能取得战斗的胜利。
此时,白野不禁暗恨自己的指挥出现了极大的失误。命令十个兽武冲击,排头的蛮牛兽武损失了三个,只冲上去了七个兽武,实在是有些不划算。当时就应该命令全体兽武发起集体冲锋,如果那样的话,现在就可以形成混战的场面。
可就在他暗暗后悔的时候,战场上的情形突然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这个转变让白野的后悔陡然间放大到最大程度,任他跺足捶胸,也无法挽回。
还在兽武刚刚露头发起冲锋的时候,土城军中除了向弓箭兵发出了自由散射的命令外,还响起了一个特别的声音。那是一阵口哨声,尖锐而短促,穿透力极强,飘荡在战场之上,任谁都能够听见。
这是一个命令,是专门向排在最前面呈梳齿状排列的小队发出的命令。
尖锐的口哨声响起,每一个小队都展开了行动,同时也向白野展示出这个特殊阵型的厉害之处。
穿过箭雨奔袭而来的七个兽武,带着无尽的威势就要冲入土城军队列中大开杀戒,然而他们最先碰上的就是这些小队。
十人组的小队早就做好了接触的准备,他们中最前面的四个人悠然散开,分开四角站立,但同时又密切注视着兽武冲来的方向,不断移动脚步。他们配合默契,忽左忽右随时改变方位。在他们的手中,原本拿着的一捆粗绳,已经全部扯开,这赫然就是一张巨大的绳网。在绳网后不远的地方,小队中手持长矛的六人严阵以待,森冷的矛尖闪着乌光,等待着嗜血的那一刹那。
最先冲到的蛮牛兽武,凭着一身凶猛猛冲而来,但灵活性实在不高,根本就没有变向的可能,在绳网手灵活的走位下,迎接他们的是那张坚韧的绳网。
绳网在灵活的操控下,转瞬之间就罩上蛮牛兽武的头顶,随着蛮牛的继续前行,绳网逐渐布满全身。在冲出不到五米的距离后,蛮牛兽武的在巨大的绳网中已经举步维艰。蛮牛愤怒地张开手臂,想要用大力扯破绳网,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此时,紧握长矛的士兵已经一拥而上,乌黑的矛尖穿过绳网,狠狠地扎进了蛮牛兽武的胸膛。六名士兵,六根长矛,一次就是六个孔洞,拔出再捅,连番几次,任凭蛮牛兽武的生命力顽强,也经不住这样的连续捅刺。蛮牛兽武瞪大着铜铃般的牛眼,身上无数的孔洞pēn_shè着鲜血,终于“扑通”一声沉重地栽倒在地上。
相比蛮牛兽武来说,青狼兽武胜在灵活性,面对绳网,他们也进行着有意识的躲闪。
但此时,梳齿状稀松的排列,让配合默契的绳网手有了更大的活动空间。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面对青狼的躲闪表现出极端的熟练,在令人眼花缭乱的穿插中,很快就将绳网套在了青狼兽武的头上。青狼也同样逃脱不了长矛手的捅刺,只是凭借着灵活,在死亡之前用利爪划断了一两个绳网手的咽喉。
冲上去的七个兽武,不但没能起到制造混乱的作用,反倒转瞬死于非命。这样的结果给了白野一个极端的震惊,让他就此明白,原来兽武对于普通士兵,也不是一个不可战胜的存在。
“少爷,我们还是赶紧走吧?等他们杀上来就来不及了。”白贵怯生生地说道。显然,兽武这般轻易被杀,实在让他吃了一惊。
白武轻咦了一声,脸上也有些变色,幸亏刚刚冲下去的不是他,要不然也要和那些兽武一样横死当场。
白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对白贵的提议有些意动,但看着坡后一片黑压压的兽武群,一股不甘之意涌上心头。
复制出来的九十八个兽武,埋伏在坡下二十个,再除去刚刚死去的十个,现在能够派出的还有六十八个,单从战力对比上看,怎么说都是一股不弱于土城军的实力。要让他就这么放弃,实在是不甘心。
在沉吟中,土城军又恢复了兽武冲击前的战斗方式,毫无损伤的二百名弓箭手又开始张弓搭箭,“嗡嗡”声中,一蓬乌黑的箭羽腾空而起,落向坡后的兽武群。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按照目前的情形发展下去,所有的兽武都将在被动挨打中损失得一干二净,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殊死一搏。
“嘿嘿!”
想到这里,摩挲着下巴的白野不禁奸笑了一下。说起来自己的这些兽武个个都是复制品,和土城军那些活生生的生命有很大的不同。除了在无条件服从命令不需要粮食供养和他们不同之外,至少还有一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