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宗主将代表护宗阁老的令牌以及法服交到她手上时,花篱的脑袋都是懵的——怎么在一座破楼里随便打打怪升升级就能荣升阁老?这也太随便了吧!
若是其他宗门弟子知道花篱此刻所想,大概一头撞死的心都有!
九层塔,顾名思义就是一座九层的塔楼,每一层都有十级关卡,而每一级关卡又由易到难分为五个等级,只有修为达到镜灵境才有资格闯九层塔,一到三楼为镜灵境试炼专用,四至六楼只有玄灵境弟子有资格闯,而六至九楼通常为真仙境弟子试炼专用,偶尔也有玉仙境长老以此来巩固修为,当然,他们所选皆是难度极高的终极试炼,不过即便是玉仙境修为,想要通过终极试炼也是极其不易,更别提新晋的低阶真仙境弟子,因此,五百年内能通过终极试炼的也就那么三五人。所以,当众人发现这个人是曾经渣到泥潭而后被天雷乱劈一通沉睡百年,又在沉睡中莫名其妙晋升真仙的花篱时,有人惊叹有人羡慕有人妒忌有人不屑。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拜了个好师父么?”人群中一个身着精英弟子服饰的瘦削青年嗤声道。
“没什么了不起你去闯一个试试……哈,我当是谁呢,不就是那个闯第五层也花了三个月时间的废物么,怎么,被鲁长老收为入室弟子就了不起了?若不是鲁长老的宝贝孙女儿钟情与你,你有何资格披上这一身皮?”身穿一身崭新护宗阁老服饰的胡利晋一脸傲然地将那青年挤到一边去,大刺刺离去时还不忘丢下一句“都说好狗不挡道,看来你连一条狗都当不好,难怪鲁长老那么不待见你。”
胡利晋的话一石击起千层浪,一时间,人群中喁喁之声不断,不少人看向瘦削青年的目光充满了不屑,更有不少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瘦削青年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藏在大袖之下的双手紧紧攥起,尖锐的指甲几乎把手掌掐破,阴毒的双眸注视着胡利晋的背影片刻,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转到无人处,青年身上漫出一股暴虐之气,英俊的脸瞬间扭曲变形,恨恨地一拳砸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咬牙切齿道:“胡利晋,你给老子等着,终有一日,我阎溪要让你碎尸万段——”而后像变脸似的,瞬间恢复了温文尔雅的模样,不疾不缓地朝着一片开满桃花的桃林而去,待他的身形隐入漫天花海,忽地一阵风刮过,方才那块看似完整的石头便如同流沙般被和风吹散,化作一地尘土。
另一边,花篱莫名其妙接受了护宗阁老一职,正一头雾水地接受着众人或真诚或虚假的祝福,胡利晋如同游鱼般迅速挤到花篱身边,“恭喜师姐荣升本宗护宗阁老!”然后以“我师姐累了需要休息”为名施施然将花篱带离了人群,踏上一把飞剑朝穿云峰飞去。
“咦,小屁孩你竟然也是护宗阁老?”飞剑之上,站在胡利晋身后的花篱揪着他身上流光四溢的法服诧异道。
“是啊,我在十年前也如师姐一般闯过了九层塔的终极试炼,有幸成为一名护宗阁老。”
“可以啊小屁孩,哎我还忘了问你呢,你现在什么修为?”
“真仙境三重天,比师姐高上那么一丝。”
“行啊,小屁孩,姐以后可就多了座靠山了,加油,争取早日突破玉仙,届时姐就有资格躲在你身后当个二世祖混吃等死了。”
“哪有你这样把当个二世祖混吃等死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要让师父知道不得拍死你啊!”
“才不会,师父她老人家最疼我了,我比较怕宗主会拍死我,你不知道,以前我修为渣成土的时候谁都不怕,就怕咱宗主大人,他老人家一见到我就吹胡子瞪眼,每根头发丝好像都在恨我不争气。不过奇怪耶,以前那些宗门弟子对我挻好的,为什么今天我感觉有些不对呢,别说我敏感哈,我怎么感觉有人见了我好像恨不得啖我肉啃我骨,我没得罪过谁吧?”
“你是没得罪谁,不过啊,挡了某些人的道,以前呢,师姐就是个没用的渣渣,虽然挂了师父的名头,看起来挻吓人的,可在大多数人眼中,你这辈子大概都难以突破镜灵境,资质愚钝,寿元短暂,那些蠢蛋都觉得咱师父太过高冷不近人情,与其讨好他不如讨好你,想着师父那么疼你,说不定爱屋及乌,因此而高看他们一眼,等你短暂的一生玩完了,难保不会看上他们中的哪一个,就算都看不上,能得他指点一二也是好的。不过那般投机取巧之人都失算了,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师姐被天雷一劈倒劈成了绝世天才,就算睡个百八十年也能一路睡到真仙,甚至随随便便得到了某些人图谋了一辈子而不得的天一秘境试炼名额,你说,那些人能不恨你吗?”
“这些人怎么这样啊,又不是我故意要争的,要不,我找师父说说,我就不去那什么天一秘境了。”
“师姐你太天真了,你以为自动放弃这次机会就不会有人怨恨你了吗?无论在哪个世界,不遭人妒皆庸才,既然不是庸才,无论你做或不做什么都会有人嫉妒有人恨,还不如做个真实的自己。”
花篱想想,胡利晋说的确实是大实话,不禁叹了口气,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人人皆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