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枝既然是已经定下了身份,又知道这主仆之别,自然也不会再使什么坏主意小心思,薛蟠刻意要小小的刁难一下她,杨枝也不生气,“这晚间不能喝太浓的茶,不然容易伤脾胃,这普洱年份有了些,消食是最好的,又特意泡了三遍,这样喝着就刚刚好。”
没想到杨枝早就预备好了,薛蟠接过了五彩盖碗,喝了几口,果然茶香醇厚又不至于太过浓烈,晚间喝茶,若是太浓,夜里必然是不安枕的,所以女孩子的细心就体现在这些地方,薛蟠几口喝完,点点头,“好茶,你再给我倒一碗来。”
杨枝又倒了一碗普洱过来,薛蟠接过了盖碗,突然之间,右手伸了出去,在样子手上摸了一把,杨枝尖叫起来,“大爷,你!”她的脸又涨得通红,用右手拼命的擦了擦自己左手被薛蟠碰见的地方,“你怎么一点都不尊重!”
“嘿嘿,”薛蟠淫笑道,“怎么,你都在我房里伺候了,摸下手,怎么了?”
他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倒是让杨枝生气极了,“你再这样,我可是要叫了!”
“你叫,”薛蟠喝了一口茶,把盖碗放下,站了起来,双手连同手臂伸开,朝着杨枝逼去,边走过去,脸上还带着十分yín_dàng的笑容,“嘿嘿,你叫啊,你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的。”
杨枝尖叫一声,双手放在胸前,牢牢地护住自己,朝着薛蟠啐了一口,随即慌慌张张的朝着外头跑去,薛蟠也不追赶,只是站在原地,嘿嘿嘿的笑了几声,“小娘皮,嘴巴这么倔,我就不信,治不住你!”
臻儿正在外书房打盹,突然房门被踢开了,他揉了揉眼,见到薛蟠从外头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不由得十分疑惑,“大爷,太太不是指了杨枝姐姐给你使唤吗?怎么这个时候你还到外书房来?”
“别废话了,”薛蟠郁闷的说道,他可不愿意把这么丢脸的事情说出来,“杨枝那里不好使唤她,我先在外头再凑合睡几夜,你给我去打洗脚水,对了,再给我倒杯茶,记得要普洱茶。”
杨枝逃出了薛蟠的院子,在外头随处游荡了一会,这才胆怯小心翼翼的探手探脚的回到这里,她不得不回来,已经言明是给薛蟠伺候的,这就必须要留在薛蟠院子里,等到回到这里,只见到到处人迹不见,只有一个五彩的盖碗放在桌上,茶早就凉透了,问过守门的婆子,“大爷一早就出去了,你没瞧见?”
杨枝这才安心的回到了房内,把盖碗和茶壶收拾好,又搭了一个火炉子,预备着薛蟠晚上要喝茶,办完了这个,才突然想起来,“呸!这样坏的大爷,就知道吃人家的豆腐,还指望着我晚上伺候他喝茶呢!”
想着把火炉子移了,可到末了,复又想想:大爷若是在太太面前嚼舌头,我又要吃刮落,不免还是要伺候周到,堵住他的嘴才是,于是还是把火炉子预备好了,卷开自己的铺盖,就在外间歇下,她原本还想着薛蟠若是晚上回来再动手动脚的,自己要如果处置,当然是不许这个坏蛋得逞了!这样胡思乱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一觉香甜就到了天亮,这时候瞧见里头的床上的空荡荡的,外头的婆子来传“臻儿来拿大爷的衣裳,你赶紧着预备吧。”
杨枝也不知道如何,心里的感觉惆怅极了,只是来不及思考,连忙收拾起来,用大红色的猩猩毛绒布包了一套衣裳,递给了那守门的婆子,婆子拿了出去转给臻儿。
用过了早饭,婆子又来禀告:“大爷出门去德芝林了。”于是杨枝更是放心了下来,指挥着婆子把院子打扫了一边,又仔仔细细的把薛蟠之前浆洗的衣服,用紫金熨斗烫了烫,随后拿了一个针线活做起来,到了午后,打了个盹,就到了薛王氏的院子里伺候,薛王氏刚好坐在炕上,和薛宝钗说着什么,见到杨枝来了就问昨日怎么伺候薛蟠的,杨枝言明薛蟠还是住在外书房,只是在家里喝了一碗茶就出去了,薛王氏皱眉,“这可如何是好?总是不能再住在外头的,要呆在内院,好生管起来。”
“我瞧着妈妈也不必如此,”薛宝钗手里拿着一个册子,见到薛王氏如此担忧,不由得开口劝道,“爷们家的,不能够一直呆在家里头,总是出去闯一闯,见一见世面才好,我听说姨妈家的表弟,从小到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可如何了得!我出的门也比他多些,比起来我倒是成了一个野丫头了。”
“那是你姨妈小心着,又有老太太宠着,这原也难怪,毕竟是前头珠儿表哥你这位宝兄弟,虽然一直在家里头,可是极聪明的,日后若是咱们入京,说不得要见面多认识认识,免得亲戚都生分了。”
“亲戚家原本就要多走动的,”薛宝钗说道,“等哥哥脱了孝,咱们就陪着妈妈入京看一看舅舅姨妈他们,也免得妈妈老是计较。”
薛王氏对着杨枝说道,“晚上预备着回我,若是还睡在外头,这是绝不能的,宝玉那样的养着,自然不成,可若是和蟠儿这样成日在外头鬼混,我也是不放心的。”
薛王氏显然是铁了心,要薛蟠住在内院,不许住在外头,住在外头,臻儿这个书童必然是不会听着自己的意思,杨枝是忠心耿耿的,凡事防微杜渐,就不怕出什么难收拾的问题来。
杨枝十分为难,这不过是清净了一日,薛蟠若是回到内院,这岂不是又要朝着自己动手动脚了,那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但是太太有命,她不能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