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白之事可不是我说的。”薛蟠这时候无暇顾及其他,只能是一鼓作气要歼灭应无垠等人,“那是王爷你说的,若不是心里头存了不该存的心思,今日怎么会在这里头如此跋扈?我刚才真是不明白了,居然说自己个在扶桑到处肆无忌惮的,在咸安宫倒是有人阻拦了?我这会子且告诉你,大明宫乃是天子所居,怎么,天子所居之地,王爷你还想横冲直撞的?我且告诉你,”薛蟠一脸正气,“咸安宫官学可都是圣上的学生,绝灭有什么贰臣之人,王爷若是想要有什么不轨之心,让我行不臣之事来侍奉,这绝无可能,你就是杀了在下,在下也绝不会行此忤逆之举的!”
应无垠怒喝之下,薛蟠居然还说了这么一席话出来,可见的确是口才了得,辩才无碍,众人脸色巨变之余不禁在心里头暗骂,吵架吵架就罢了,或者是打架流血也就罢了,干嘛还扯上这些东西?这样的话叫咸宁郡王怎么去接?他大约是无心之失,但这样的话被薛蟠挑明了,应无垠根本就不敢再辩解,这话越描越黑,最好的办法就是逃开。
应无垠冷哼一声,“我不和你这后生晚辈辩什么口舌之快,你若是无才无能,作不出好诗来,也就罢了,我不和你计较,”他转身拂袖离去,“今日之事我自然会向圣上请罪!”他行到门口转过身来,阴鸷的盯着薛蟠:“薛班首,辩才了得,却不知道手里头的功夫如何?明年两班大比咱们见真章!”
咸宁郡王带来的人面面相觑,这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过是几句话,原本气势汹汹的咸宁郡王就偃旗息鼓灰头土脸的走了?虽然放下了一些狠话,但今日之事,到底还是应无垠他输了一招。于是也自然跟着应无垠一起走了,但是临走之前甲班众人都盯着薛蟠若有所思,这个人能够突然之间抓到了寻常人听不出来的漏洞,反败为胜,用一个似乎很可笑却众人不得不都重视的理由把咸宁郡王击退,的确是了不得的人才。看来这咸安宫里头,日后必然是有热闹看了,咸宁郡王带来的人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有些是和应无垠交好的,有些也只是过来凑热闹看戏的,凑热闹看戏的人走散了,而和应无垠交好的人走出了乙班的教室,到了外头,只见到应无垠迎风冷然站立,就站在咸安门外不发一言,“郡王,要我说,适才怎么不整治了他?您有老佛爷宠信,打个把这种油嘴滑舌的无赖算什么?您是有军功在身上的,些许人就知道嘴巴上逞英雄,若是当即打了他,想必老佛爷还说您打的好呢!”
“这时候打了,只能是出一时之气,却无法解我心头之恨,”应无垠沉声说道,他原本就是暴戾的性子,容不得有人对着他不敬,一般来说都是当场发作,若是一时间忍下来了,后头的报复是更加的惨烈无比,薛蟠居然拿着应无垠的话头说他大逆不道,寻常人必然听而笑之,但在这些权贵眼中,这些都有是绝对不能碰触的禁忌,寻常人家说一句俗话: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可这些人敢说吗?
是必然不敢说的,薛蟠这样祭出皇帝的大旗,说咸宁郡王自比唐玄宗有不臣之心,应无垠无法辩解只能是当机立断的离开,把这个损失减少到最少,但不代表咸宁郡王没有暴怒,他这时候气的怒火中烧,而不得不强制忍住,“等到日后两班大比,我若不是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那我这应字就倒头写!”
“是该给此子教训,”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附和咸宁郡王,只是薛蟠这样子表现出来对于皇家天家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故此许多人也觉得不爽薛蟠的态度,“这大越朝就是咱们皇家的人才说了算,一介皇商之子,不过是给朝廷寻摸了一些银子回来就敢如此嚣张,实在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应无垠见到为了薛蟠此子,居然有些素日里头和自己不谐之人都讨厌起薛蟠来,可见今日之事也不算是太过于失败,他点点头,“诸位所言极是,咱们都在甲班,日后两班大比,咱们自然是必胜,但是若是因为这个小子耍什么阴招,让咱们在阴沟里翻了船,到时候就算是大胜,也是不美,这一节还要好生筹划一二,”他吩咐边上的伴当,“等到空了,把卢侍郎家的那小子叫来,我要问清楚这个薛蟠到底是什么人,敢如此嚣张,他若是办好了,我就许他一个进甲班的机会!”
“那小子说了郡王你有不臣之心,这一节还是要注意个,以防有人嚼舌头。”
“的确如此,”咸宁郡王又是暴怒又是无奈,“我要即刻去毓庆宫请罪,不,我要先去宁寿宫向老佛爷请罪,求得圣后和皇上的宽恕,然后回来,”他咬牙切齿,“再和这不识抬举的狗东西算账!”
薛蟠一言击退咸宁郡王,应无垠来得快去的也快,好像是龙卷风一般,不过是十多分钟的时间,就迅速的离开了,在座的人都是世家子弟,再不济也是如同卢连山一般,父兄身居高位的,用通俗的话儿来说,那都是十分有政治觉悟的人,听到这两方交战,稍有不慎呢,别说薛蟠的面子,只怕是整个乙班的面子都要在这一刻消失殆尽,应无垠如此嚣张,命金宁磨墨,卢连山脱靴,薛蟠作诗,若不是薛蟠奋起反击,只怕这一日,乙班就要尽数沉沦。
这一日,除却个别别有用心之人外,对着薛蟠的担当是十分佩服了,当然了也有人觉得用这种挑刺给应无垠盖帽子的事情有些手段不甚高明,但为人处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