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巨大的声音从小花园外面传来,那像是愤怒猛兽绝望的嘶吼,很恐怖。羽瑶被那声音吓到了,不自觉的眼泪就落下来。素白衣服的女人脸色微微一变,她挥了挥手天空稍微暗淡了一些,当然羽瑶并没有注意到这些。
野兽一样的嘶吼越来越远,像是已经离开了,羽瑶似乎听到了那野兽悲伤的哀嚎。并不像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哀伤。
有什么会让野兽悲伤的?羽瑶想不到,或许是亲眼看着幼崽被夺走时才会如此的悲伤吧。
不知道为什么,羽瑶的脑海之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双腿被打断只能够趴在地上的男人用伤痕累累的双手撑起上半身,冲着远方黑漆漆的一团迷雾样的东西声嘶力竭的咆哮。血泪从他的眼眶里面流淌,但他却只是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团越来越远的黑色雾气。
本能的,羽瑶心中浮现了对那个男人的称呼:父亲!
那是自己的父亲吗?羽瑶心中这样问自己。
是的,他是。
另一个声音突然在羽瑶的心底响起,那个声音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亲切。
那个声音又说:“傻丫头,睁开你的眼睛吧,你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在你的眼前。去吧,去拥抱她,然后你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
但是又好像还有另一个声音也在,这个声音只是单纯的咆哮,似乎并没有意思但是却让人能够清楚的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是在愤怒。无比的愤怒。
于是羽瑶睁开了眼睛,扑向了那个穿着素白长裙的女人。
她投入那个怀抱,泪水淌了下来,她咬着牙齿低声啜泣,用轻柔的语气喊出了那个从未喊出来的词语:“妈妈……”
女人笑了,她紧紧拥住了羽瑶,颤抖着说:“女儿我的宝贝,妈妈终于找到你了。”
羽瑶记事之前她的母亲就已经死了,但是却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每个人都说她已经死了,却对死因只字不提。
羽瑶记事很早,二十年过去也早已经模糊了。但她还是隐约记得,她的父亲曾经在深夜独自靠在窗前,失神的看着晴朗夜空之中的星月,叹息。
但是她突然感觉那时候每一次望向夜空时,自己父亲其实都是恐惧的,惊恐布满眼底,悲伤和痛苦在那张早早生满了皱纹的脸上盘踞。
时隔二十多年,羽瑶第一次拥入了母亲的怀抱。这是从未有过的温暖,让羽瑶忍不住想要哭泣。她曾经不止一次的询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妈妈,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只有她没有?
她何止是没有妈妈,她也没有爸爸。
但是最起码,最起码她有……
“你有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充满恶意的声音在心底响起,让羽瑶在睡梦之中忍不住咬牙切齿紧皱眉头。
是啊,她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羽瑶就已经睡着了。她躺在一张粉红色的大床上,额头出了很多冷汗。鲜红的玫瑰花瓣铺满了她的全身,像是她的身上燃起了火焰。
鲜红的液体在床的四周流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羽瑶就在这巨大的法阵的中心——她是这个魔法阵的核心。
女人身上的素白色长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红色,那鲜艳的颜色仿佛是鲜血染成的一般。
她脸上的温柔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狰狞。她一双带着淡淡猩红的银色眸子睁的大大的,像是地狱来的恶鬼。狠狠地盯着躺在床上的羽瑶,像是要把她的样子牢牢记在心里。
女人扎在一起的长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松散开了,这让她更像是个魔鬼。
女人最近念叨着一些不明意义的东西,那应该是一种咒语,就好像是凡人祭祀神明的时候口中吟唱的祭词。
羽瑶就好像一个祭品,孤独的躺在祭台上,即使睡梦之中也不能安稳。噩梦的精灵在她的梦境里面歌舞。
女人看着羽瑶,她的眼中带着不舍,但是很快那些不舍和愧疚就被疯狂取代。她轻声的,仿佛自言自语的开口:“凯亚,你毁了我那我就毁了你的女儿。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铁做的……”
她这样说着,但是眼泪却忍不住的淌下来。她是在哭,但同时也是在笑。
她看着那巨大的,神秘的魔法阵发出了耀眼的光,疯狂的笑了起来。
突然有一个感叹的声音响起:“恩所图的血,果然是很好的媒触啊!”
“当然了,这可是十一万零三百一十四只恩所图的血,当然强大。只可惜少了最后一只,最绝望的那只恩所图。”女人像是对着突然响起的声音并不奇怪,她甚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是什么时候到的?我亲爱的琳……等等!什么时候!”
女人回头,却看见本应该躺在魔法阵的中心作为仪式的祭品的羽瑶安然的躺在琳的怀里,被用公主抱的姿势抱着。
她不自觉的松了口气,但是很快眼中的清明被嫉妒淹没。
“放开!你,是我的。”女人这样说到。
羽瑶被琳用公主抱的形式紧紧抱在怀里,她的小嘴微微张开,轻轻的吐气。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双手死死的搂住琳的脖子。
“娜塔莎,好久不见了。”琳悄无声息的后退,他自己倒是并不害怕,但是羽瑶在他的怀里。
琳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想起了女人的身份,决定先打个招呼。
娜塔莎听见自己的名字从琳的嘴里吐出,她笑了。
“没想到琳学长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