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皇子朱见济围着大殿一个劲儿地疯跑,引得满殿的宫女太监围着皇子团团转。花枝招展的杭贵妃抿嘴笑着服侍吴太后梳头发,“母后,您看您这一头青丝竟没有一根白发,真是羡慕死儿媳了。”杭贵妃说话总是这么谄媚。
“呵,女人的头发很重要,再美的女人若是满头白发或是头发少了,便黯然不少。”吴太后满意地看着铜镜里风韵犹存的模样,当年先皇可正是看重了她这一头的青丝与圆润的面容才不顾及身份,将她从罪王的奴婢直接封妃的。
“母后,您真是天生丽质呀,可媳妇我最近却添了些白头发。”杭贵妃娇嗔地继续奉承着。
“是吗?我看你是这段日子操心太多的缘故吧。”吴太后当然知道杭贵妃想说什么。
“母后,您说汪皇后这胎会是个皇子还是个公主呢?”杭皇后果不出所料地问道。
“汪皇后的这一胎,不管是王子还是公主,都是哀家的孙子。贵妃,你就少操心吧。”吴太后正色说道。
“是,儿媳知道了,母后。”杭贵妃被吴太后怼得有些语塞。
“贵妃,你是个聪明人。这次钱太后的事,你做的就甚合哀家心意。不管汪皇后诞下的是公主还是王子,都动摇不了你将来要做上的位子。咱娘俩可是贴着心的呀。”吴太后看出了杭氏的尴尬,摸着她的手安慰道。
“是了,母后,儿媳记下了。”杭贵妃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因为她早已与吴太后站在了一起。比如钱氏的眼睛。若不是她早已买通了太医,一针针坏了钱氏眼睛的穴位,她又如何刹那间便瞎了?杭贵妃想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如今朱祁镇就要回来了。为了钰儿皇位的稳固,这后宫之中,先皇的人咱们能收拾一个,他便少一个依靠罢。只怕这孙太后日后少不得要多添些白头发了。”吴太后分外自若地说道。自从她做了太后,她渐渐地体会到原来只手遮天的感觉是如此的畅快。
“母妃,母妃。孩儿要喝水。”两岁半的朱见济奶声奶气地跑进来,许是跑的急了竟咳嗽个不停。
“哎呀,你们这群奴才可要看好世子殿下!每次疯玩,他都咳成这样,你们也知道喂些水给他!下次再如此可仔细你们的皮!”杭贵妃心疼地对着宫里一通发火。
“济儿这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咳嗽呢?可请太医看过?”吴太后有些担心她的孙儿。
“太医瞧过了,说是济儿先天有些气不足的缘故,并无大碍。大些便好了。”
万府,这几日热闹的很。前来道贺的络绎不绝,宫里也派了修缮府邸的工匠过来,每日门庭若市,繁华似锦。无尘从朝中回来如日常给祖母与父母请过安,一家人方才坐下用午膳。此时,大姐万琴早已嫁给了给织造局供货的皇商孙树直,无涯一向无心仕途,早已随着一众富家子弟四处游山玩水去了。如今的万老夫人已经快70高龄了,气色却依然好的很,万夫人韦氏依然娴静端庄,万霖如今准备逐渐退出朝堂安稳过活。如今无尘被赐婚,他也并不是十分的乐意,所以,即便是府中一派喜庆之气,然对于他们而言却并无特别的喜悦。四人并无太多交流,只是安静地吃着午饭。此时那只名唤巧儿的猫却喵喵地跳到了无尘的怀中。
“巧儿。如今你在猫里也是垂暮之年了,却如此淘气。”无尘看着猫儿,不觉想起了若雪。
无尘的落寞与相似都被万夫人看在了眼里,她这儿子对若雪的一片痴心,此后却是不得不放下了。
用过午饭,无尘说头痛的很便去睡午觉了,万夫人不放心儿子遂至房中看望。只见无尘有些萎靡地倚在榻上看书,巧儿伏在无尘身上睡的安逸。
“既头痛,就少看些书罢。”万夫人关切地说道。
“母亲,母亲请坐。”无尘看到母亲赶紧起身让座。
“尘儿,你从瓦剌回来瘦削了很多,如今又添了头痛的毛病,为娘的着实不放心,要不给你请个大夫瞧瞧可好?”万夫人实在担忧儿子的身体。
“母亲不必担心,只是儿子前几日上火,如今天气又忽冷忽热的受了风寒而已。母亲,你这样担心儿子,若是有天儿子先你们而去,你该如何是好呢?”无尘试探地问道。
“休要混说!尘儿,娘知道你要做那瓦剌的驸马,心里不爽快,可是也不能说出如此丧气的话来呀。”
“母亲,孩儿有一事相求。”无尘直挺挺地跪在了万夫人的面前。
“尘儿,你这是为何?快起来?!”万夫人又惊又怕连忙要搀起无尘。无尘却执意跪在地上:“娘,孩儿不孝,就让孩儿跪着把话说完吧。”
当无尘将假死,发丧,与若雪私奔这一番话说完,万夫人如同五雷轰顶楞住了。
“尘儿,你这是在说些什么?”万夫人愣愣地问道:“尘儿,你难道要为了若雪弃我们整个万家于不顾吗?当年,若雪替你大姐入宫,你可知是为了什么?就是能保我们这一家子亲人平安呀,可如今,你却要为了若雪假死,私奔?这可是欺君之罪!尘儿,你想过一旦被拆穿,我们万家会怎样?你和若雪会什么下场吗?”
“娘,孩儿,万不能娶那瓦剌公主,若是不能与若雪在一起,孩儿宁愿那时死在京城之战中!”无尘委屈地快哭出来了。
呵。果真是天意不可违呀!想当年为保平安,他们送若雪替万琴入宫,可万万想不到,如今她的儿子竟然为了若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