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丰选定居所,七伯亲自进去探视一番,满意的走了。
张大年没有吹嘘,十年前大小姐和大少爷避暑木楼,十年后除了有些陈旧几乎没有改变,除了多出一个小厮。
傅一搏傅小子,就是打理木楼的人。
他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站在那里面色呆滞,沉默不语,虽然健壮得像个牛犊子,看上去却有些笨拙。
可是没想到,做起事来却干净利落。
基本上张大年有所吩咐,不用细说就能打理得利利索索的,让你挑不出毛病来。
这不仅让七伯和穆丰对他另眼相看。
看到两位贵人满意的点点头,张大年也感觉脸上有光,再度吹嘘起来:“整个庄子,说起干活,侍候贵人,再没有比他何时的了。”
七伯看着穆丰的眼神,笑了笑:“就他吧。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有内秀的人。”
穆丰没说什么,他没什么挑剔的,有个人在外打理杂物就行,他来这里又不是为了享福。
七伯看到穆丰满意了,他也满意了,毕竟侍候的是穆丰而不是他。
处理完一切,又安排了这样一个人侍候,七伯向张大年招了招手放心的离开了。
张大年应声走了两步,随即又赚回来,略显卑微的向穆丰躬了躬身,才一溜烟的跑了出去,紧紧的跟在七伯身后,听着七伯的吩咐,还时不时的连连点头,顺从的应和着。
却不知在他的背后,傅一搏脸色复杂的看着他的背影。
目光中充满的悲哀悲叹。
显然他知道,七伯这是还在吩咐张大年如何招待穆丰。
是,傅一搏也知道七伯是谈府的大人物,更是张大年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
可即便如此,张大年也不应该如此没有骨气的奉承着。
看那架势,几乎将自己最后一丝尊严都捧在七伯的脚底下,任由七伯随意践踏。
然后,他又将目光转向了穆丰。
他不知道,这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到底是何等尊贵的身份,竟然让谈家贵人亲自引领到小谷村,又将木楼奉上。甚至还亲自从上看到下,然后又将庄主特意叫出,吩咐以后的安排。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甚至连大小姐和大少爷玉趾亲临都没有过的架势。
他哪里能做到,大小姐和大少爷是自家人,任何一次出行都会有管事跟随。
如何招待是早有安排的。
而穆丰是外人,事发突然,没有任何准备,再加上穆丰身上披了一层世家弟子的外衣,谈家要是有所怠慢,万一传出去,脸面不好。
只是,这些内幕岂是他小小年纪能知道的事情。
傅一搏的确不知道这些事情,他只知道,麻烦来了。
原本他一个人生活,虽然孤独些,却贵在安静。
现在倒好,不但不得清静,头上还多了一个祖宗需要他来侍候。
瞬间,少年好不愿意,就连那张小脸都扭曲起来。
这一切,显然都落在穆丰的眼里。
笑了一笑,穆丰向傅小子挥了挥手,让他随意。
而自己一头扎进二楼,接连好几天都再也没出来过。
现在的他,一心只知修复功力,那有心思去关注别人。
这倒让傅小子一直提着的心落了下来,那张古板的脸都轻松了许多。
“傅一搏,傅一搏”
就在傅小子提着一篮野果,走回小院时,阑珊外突然传来一阵低弱的呼叫声。
傅一搏一愣,呆滞的眼珠骤然变得灵动起来,竹篮轻轻放下,身子一低,一溜烟的跑到木楼东侧。
木楼建在山腰,那是大山里难得的一片平整舒缓的土地,不仅能轻松的建筑一栋木楼,还圈起好大的一个院子。
一小片湖泊,一小座凉亭,几株果树,几株梅,在一片竹篱笆的包围下,显得即风雅又充满了生活气息。
可惜,如此雅致的小院,穆丰却自从来欣赏,因为他从来的那一天,就未走下过二楼。
傅一搏知道,蹲在竹墙外低低呼喊的苏久文却不知道。
此时的他宛如一只小猫般蹲在地上,双手用力掰开竹篱笆,半只脑袋探了过来,露出半张青一块红一块的脸,焦急却又不敢高声的呼叫着。
“怎么了,你的脸,又挨打了你”
傅一搏人还未到,就已经看到苏久文那张红肿难看的脸,不禁声音尖锐高亢起来。
“嘘嘘祖宗,祖宗,你小点声”
傅一搏的尖叫一出口,苏久文顿时半张小脸扭曲起来,手指在嘴唇前一竖,连连呼叫。
同时他用小脑袋顶着竹篱笆的狭空,斜着眼睛向楼上窥去。
显然苏久文怕傅一搏的失声惊叫惊扰到穆丰,受到训斥。
“没事,那个少爷应该听不着。”
傅一搏不在意的回了一句。
“真听不着吗?都说他们这些贵人各个都是武修,耳朵好使得狠。”
苏久文闻听,焦急的心稍做舒缓,身子向后一仰,噗通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严重吗?”
傅一搏身子向前一凑,小脸紧紧的贴在竹篱笆狭空,紧张的看着苏久文。
“没事,没事,胸口让傅一仲捣了两拳,有点狠。不过,他们也没好受,我一对四,没吃亏。”
苏久文龇牙咧嘴的揉着胸口,嘴上却做不在意的犟着。
“傅一仲敢跟你下重手,一会儿咱俩找他去!”
傅一搏古板的脸一沉,嗖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双手忍不住用力攥了攥。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