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东,还是选西!”
黎明,天边刚刚泛白,穆丰站在中军大帐前,前方人影幢幢,正是刚刚起来的先锋军。
“兵书山联通外地共有三条道路,中央羊角山已经被背嵬军堵死,剩余东西两条岔道一长一短。东侧岔道绵延三十里外,在东正是械县。那里应该是蛮军最好的选择,因为到了械县,官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侧岔道稍短,只有二十里,这里虽然稍短,但道路崎岖,荒芜人烟,不见得是最好的选择。”
按照这种推测,东侧通往械县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可行军作战并不是以肉眼可见的好坏来分辨的,因为蛮军能看到得,穆丰一样能看到,他们能想到的,穆丰同样能想到。
所以,声东击西,假道伐虢等等计谋和战略才会出现。
这样算来,蛮军有可能走东边也有可能走西边。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东边看到兵,实际大部队是从西方走的,在西边看到兵,实际大部队是从东方走的。
如何选择,结果如何看的都是统帅的谋略和智慧。
一步错,步步错,错后就万劫不复,天知道会死多少人。
“那应该如何呢?”
穆丰手指搓了搓有了决算。
在穆丰想来,无论是拆招还是应招都必然会落下风,只有招招点在敌人必应之处,牵着敌人的鼻子走,在敌人不得不应中取胜,这才是最高明的奕者。
是的,真正的兵道,战事如棋,放眼全局。
要的是结果,看的是过程。
战事如局,奕的是棋,在一招一式中,在一点一滴里获得胜机,取得胜势。
所以,当穆丰不知道该选东路还是该选西路时,想到的不是选择,而是设局。
阳光升起,先锋军悄然走出军营,他们随着穆丰默默行走。
没有人问穆丰他们要去那里。
只是默默的跟随着。
似乎无论穆丰待他们去那里,他们都必然会获得胜利。
因为背嵬军对穆丰充满了信任,一种无法述说也无法理解的信心。
他们相信,无论去那里,穆丰都会带领他们取得一次又一次的胜利。
这是穆丰带领他们取得一次又一次胜利累积而成的信念,让人无法置信的无敌信念。
可惜,他们只是知道战斗,知道胜利,却不知道穆丰在背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也许无论做什么,似乎穆丰都无需跟谁去说,去讲。
有胜利,就足够了。
西路,穆丰选择的是西路。
东路去的是械县,那里四通八达,应该是去帝都最最适合的选择。
西路与东路恰恰相反,道路曲折崎岖,荒无人烟。大部队要想从此通过,困难许多。
如果此行为了杀敌,穆丰也许会选择东路。
可惜,当他临战侦查之后,变了主意。现在他想的是如何躲过蛮军大军,去破坏三蛮战械基地。
另外敌我双方实力相差悬殊,崎岖蜿蜒的道路不适合大批兵力出入,相反小股兵力调动出入作战,更加灵活一些。
“海蜃,你率五十斥候在大军前先行。”
“喏!”
海蜃眼眸精光一闪,挥手间加快速度跑在大军前方。
这次穆丰出行,海蜃成为斥候军使,梁启文则被他编入先锋军,第一次不是斥候身份,而是以先锋大将率军出征。
“段薇,你率领一千兵力,下马,潜伏东侧。梁启文,你率领一千兵力,下马,潜伏西侧。”
“喏!”
段薇、梁启文同时应喝。
“跟在大军后一里距离,如果没有敌军继续向两侧扩散。如果遇敌,随时从敌军两侧攻杀。”
“喏!”
段薇、梁启文随着穆丰手势退散回去。
“童兆洪、童兆和,各带一千骑兵在我两翼,兵势散开,为段军使、梁军使掩护。”
“喏!”
童氏兄弟一声应喝,带着两支骑兵瞬息散开,正好把段薇、梁启文的步兵遮掩在后面。
穆丰率领大军尚未进入岔道,海蜃就已经与敌方斥候短兵相接。
背嵬军不愧是全天罡斥候,霎那间敌方斥候还未感觉到什么就被他们一扫而空。
这次大军出征为了杀敌,所以不用在意地方敌情如何,只有一条军令。
那就是,但有所见不留活口。
穆丰率领一千骑兵走在大军前面,左右两队紧紧跟在后面。
没有人在意斥候军如何,冰冷着脸孔,目光充满了杀意。
憋闷在心头整整四日的战意在胸口酝酿着,酝酿着,只待穆丰一声号令,向敌人头上洒去。
穆丰知晓麾下心头燃烧的汹汹战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信念、士气、战意,三者结合就是军魂。
他跟军中五虎将不同,吴桐、李定、尤中会他们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在背嵬军强烈的士气感染下,能随意凝成军魂。
可却不知如何蕴养、更不知如何调动。
穆丰神识撒开,水银泻地般向马前涌去,这是他第一次在战马极速奔腾时无所顾忌的散开神识。
往时这样施展消耗太大,穆丰羸弱的魂海根本不足以支撑他的消耗。
现在有雄厚的士气任由穆丰调动,他愕然发现,海量的士气竟然可以转化为神识任由他施展,释放。
三段明哨,六处暗哨。
穆丰心念一动,传音入密般将地点告之给海蜃。
同时他一把拾起铁胎弓,雕翎箭挂上。
弹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