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不消说别的,穆丰也能理解翠碧楼能花开东陵的道理在那里。
就算不为烽火而来,单单翠碧楼的服务也能让人舒服到不行。
净手,上茶,穆丰舒舒服服的坐下,嗅着四溢的茶香他手指慢慢在桌上点了点。
杜成一挥手,侍者侍女窸窸窣窣的退了下去,并随手关门。
有客人,求消息,都是极为隐私的事情,即便这些侍者侍女是经过训练的,嘴十分的严。
可人就是那样,似乎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所以烽火即使对自己的人再有信心,为了顾客安心,表面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关于这一点,穆丰看在眼里也不由颔首叹服。
“你应该也能知道,我是来打探秋水思悲荀洛荀大侠消息的!”
穆丰的手一顿,抬头看着杜成。
杜成微微颔首:“明白!”
说完转身而出,不大一会儿的功夫走了回来,手中拿着几张纸笺轻轻的放在穆丰面前。
穆丰手指一滑,纸笺飘然调转过来,低头一扫,眼光瞬间变得尖锐起来。
纸笺上是从四日前开始记载的。
那天,正是背嵬军从械县突围而处的,一日他们从鲁州走进燕州,荀洛走进帝都。
第二日,背嵬军穿越千里走出燕州,进入邑州。
荀洛走进启圣书院消失不见。
第三日清晨,背嵬军再行千里路程来到平邑府靖庐。
荀洛不见踪影。
现在是第四日,背嵬军安稳在靖庐停下,穆丰走进帝都。
荀洛还是不见踪影。
“启圣书院吗?”
穆丰眉头一挑,他知道启圣书院与荀洛关系不浅,要不然背嵬军走进帝都也不能被荀洛安置在启圣书院里。
可他没想到,荀洛满心怨气的走回帝都,欲求皇室给他一个说法也要回启圣书院。
启圣书院,难道他的背后会是皇室,这可是一个爆点,是东陵千年无人能知的隐秘。
穆丰都能想到,如果他把这个隐秘透露给各大世家,想来世家愿意付出他们所能付出的一切代价。
不过,穆丰是不可能出卖启圣书院,不只是启圣书院对他们不错,更是因为荀洛。
穆丰大致翻了翻那几页纸笺,上面记载的都是荀洛带领背嵬军走进帝都后的事情。
这些事都很简单,穆丰都知道。
当然,也因为荀洛的日常行动太简单,没有什么可以记载的。
也许荀洛有些行动,只是因为他身为凝魂尊者,即便有些什么行动,也不是谁想跟,就能跟得上的。
甚至连穆丰都不能完全掌握荀洛的行踪,就更别说他们了。
穆丰随手翻了翻,然后把纸笺推还给杜成。
他抬头看着杜成道:“山长、先生们都在?”
杜成沉默一下道:“山长不再书院,有半个月了。”
“半个月!”
穆丰沉默下来,他算一算,半个月,那几乎就是背嵬军在羊角山与三蛮开战数日后,也就是向帝都求援无果的时候。
他仰着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不用想,前方看似鏖战求援无果,可实际后方已然借此事交锋无数次。
虽不见刀血,却更加残酷。
显然,皇家又败了,所以背嵬军成了弃子。
这弃子不是真正的弃子,而是败者应该付出的代价。
“我们,无怨无悔的付出一腔热血,伤残死伤无数到头来,竟然成了权贵们手中的筹码、货物。”
瞬间穆丰就明悟了。
可,不知为何,穆丰想到了前世的岳家军,想到了岳飞岳鹏举。
虽然心中有着淡淡的忧伤,却并不感到如何的愤怒。
有岳家军,有岳飞岳鹏举来比较,朝廷权贵们的肮脏手段已然再也掀不起他心中任何一点波澜。
他已经习惯了。
不过,穆丰淡然的样子让杜成心神不安起来。
烽火对荀洛、穆丰之间的事情十分关注,同时他们有他们的渠道,从中知道不少关于背嵬军的事情。
知道朝堂暗流中的交锋,也知道皇室又一次败在世家手里,从而让背嵬军损失不小。
他们知道背嵬军从兵书山撤走,然后绕了一圈后消失。
至于背嵬军去那里了,他们不是打探不出来,只不过是消息的传递比穆丰的速度晚上许多。
可就凭借这些蜘丝马迹,也能推断出,荀洛和穆丰再一次走进帝都,绝对不是游玩来了,而是为背嵬军出气来了。
朝堂上,这些权贵以为背嵬军与往日那些他们可以任意拿捏的筹码一样,必然是错误,大大的错误。
因为背嵬军,有荀洛,有穆丰,就一定不是权贵们手中的玩物。
烽火本来把这些拿出来,是想让穆丰开口求助,然后卖一个好给他们。那知道,穆丰看到这些仅是淡然一笑。
无悲无喜,就跟无知无觉一般的淡然。
杜成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上菜吧!”
穆丰手指轻轻叩了叩桌面,抬头顺着窗外看了看天色。
天色尚早,还未到申时。
白日里做什么都有些不方便,还是等些时间吧。
杜成呆了一下,随即吆喝起来,让侍女把菜肴和美酒端上。
“这位爷!”
杜成叹息一声,穆统领做事果然与众不同,一举一动诡谲莫测,一招一式皆出人意料,根本不是他能抵挡的。
他准备先撤离,静静再说。
哪知道,在杜成准备离开时,穆丰突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