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吗?”
林士剑对此,不置可否。
有些事情如何做,怎么做,甚至应不应该做,是分人,分事的。
你愿意做的事或应该做的事,即使再苦也不会感觉苦。
如果是你不愿意做,不想做的事,如何轻松也会感觉到其中的苦涩。
林如碧和荀岩,一个是自己一奶同胞的亲姐姐,一个是姐姐的儿子,自己最喜欢的小外甥。
为他们付出,苦吗?
其实,不仅是苦,还有痛,还有一点点掩饰不住的害怕。
可是每当他想到,如果能够找到姐姐,他的心就有一丝依靠,想到外甥不只是失去父亲,还陷入险地,就感觉心头丝丝的疼痛。
他更感觉不到自己的苦。
穆丰转过头,看着林士剑的脸,都不用他回答就知道他的答案,顿时笑了。
“这里,这里...”
陡然,山坡下传来两声喝叫。
穆丰和林士剑同时别过头向山下眺望。
远处一队黑影飞驰而来。
速度飞快,几乎都是脚不沾地一般。
“看,那匹黑马!”
有人继续喝叫,而这一声让穆丰两人明白,原来这些人是追踪黑马而来的。
“这帮东西,阴魂不散!”
林士剑咬着牙根,叹息一声,然后忍不住扭过头看了一眼穆丰,穆丰也忍不住咧嘴笑了。
声音振振,惊动的不只是穆丰、林士剑,还有正在咀嚼的大黑马。
它猛一抬头,看到奔来的人影似乎也骇了一跳,撒开四蹄跑到穆丰的身后,然后把硕大的一颗头颅缩在穆丰背后,探头探脑的瞅着。
远处,来人尚未赶到,已经扯着雷鸣般的声音吼叫起来:“林小弟,莫在躲了,我看到你了。”
近到身前穆丰已看清,这一队的装束与阴山卫骑不一样,竟然是齐天王刘锦的黑衣锦卫。
穆丰好奇的低问一声:“黑衣锦骑也在追杀你?”
“这是护卫贺兰老妖的黑衣锦卫左骠骑,由他的四个弟子统领,那个汉子就是他大弟子,巨山妖王。”
林士剑心中苦笑,他这三年的生活就是如此,刚离虎穴又临狼巢,一刻都不得闲。
同时他的心一跳,不由有些慌张的道:“他们昨天在沙镇围杀我,被一位汉子出手解围,他们不是去追杀那位汉子去了吗,怎么回来了,那位哥哥怎么样了。”
穆丰眉头一挑:“有人为你出手解围?”
林士剑点点头:“是的,虽然有很多人围杀我,可也有很多人见事不平,出手相助。只不过,有些人没事,有些人却因我而受难。不知那位哥哥如何?”
想到这里,林士剑的脸色有些难看。
昨天在沙镇,也如今天一般,他被阴山卫骑、黑衣锦卫包围。
还好没有贺兰老妖也没有阴山老怪,结果他被一位如同天神一般的汉子救了出来。
为了让他安全逃出,那个汉子硬是把大批人手引走,让他得意逃脱。
他们来了!
那,那位汉子呢?
就在林士剑胡思乱想时,一个雄伟如山,散发披肩,身穿黑衣的巨汉,足不沾地的掠着草地而来。
轰的一声,他重重的落在山坡铜铃一般的大眼直接落在树下。
一步,两步来到林士剑身前十数丈左右,傲然立定。
“好魁梧个汉子!”
穆丰淡淡扫了他一眼,抬头灌下最后一口酒。
此人脸如铜铸,浓眉环眼,狰狞可怖。
他的手脚比一般人粗大,予人一种力大无穷的感觉。
这时他一对巨目厉芒闪动,跳过穆丰,宛若无人的看着林士剑:“林小弟,这会没有哪个汉子帮你,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别在躲了。”
林士剑没在意他说什么,直接问道:“我那个哥哥怎么样了。”
提到那位汉子,就连巨山妖王那张大脸都忍不住露出一种佩服的样子:“你那哥哥,确是条汉子,在我们黑衣十六骑手中毫发无伤的把你给救走,转眼间就没了人影,不错,真的不错。”
听得出手相助自己的恩人安然无恙,林士剑心不由平静下来。
目光斜掠穆丰身上,看到穆丰正一脸好奇的看热闹,他的心也平静下来。
有这位大神在旁,他还怕什么。
能一人压制阴山老怪、贺兰老妖的主,最低也是位强大能。
贺兰老妖都败了,更何况是他的徒弟了。
所以,林士剑用着平静得,连他自己都感觉到有些惊奇的语气淡然道:“你们也就是以多欺寡的能耐,欺负欺负我还不错,对付我那个哥哥...”
口气十分轻蔑,连瞎子都能感觉出来。
巨山妖王眼中掠过一抹狂怒,伸手往后一抹,背后重剑跳到手中。
霎那间一股凛厉的杀气,直冲霄汉。
“洒家的功夫你也不是不知道,莫要嘴硬,到时吃大亏可不要怨旁人。”
说着,巨剑带着凛冽的寒风劈了过来。
林士剑心神一定,竟然在瞬间沉入这偶然而来的平静中。
悄然中,一股漠然而无丝毫情感的心态油然而生,他就仿佛如旁观者,感知着自己,也感知着巨山妖王。
同时也清晰的感知到,巨山妖王那汹涌澎湃的杀意向自己涌来。
他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切,真切到在他的脑海里能清晰的画出巨剑看似狂怒无俦,直取额头。
可实际上,巨山妖王粗大宛如岩石般的手臂在微抖着,巨剑也随着微微抖动的手,指向自己受伤的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