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请留步。”
飘扬起的羽袍如同风止一般沉静下来。
燕回从门后走出,着前方的大祭祀步步走来。
“昨日在下好友夜生,安置好我以后就回了房间,今日一早却看见大祭祀独自一人从门内走出来,不知大祭司能否告知浮城,夜生去了那里?”
留给燕回的一直是个背影,旦从后面看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燕回走到了大祭司面前,探究的目光正对上大祭司暗如深井的眸子。
“大祭祀与夜生真是长的好像。”
大祭司抬眸看向眼前这人。
“燕回,你管的太多了。”
他果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既然早就看穿了,为什么不说出来?”,这么多天一直戴着这东西,她脸上都快长痱子了好吗!
燕回撕掉脸上的易容面具,“与我被看穿这事比起来,我倒想问问大祭司,为何你与夜生的声音一模一样?”
世上不会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更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可我不是他。”
确实,记忆中的夜生从不会这样对她,可是。
“有什么区别吗,虽然是两个不同的人格,可是你们用的不还是同一具身体?”
因为经常演戏,导致入戏太深分不清剧本与现实,所以燕回每拍一部戏都会去心理医生那坐会。
多重人格分裂对于她并不陌生,但是,她没想到自己会在现实里遇见。
沁凉如冰的手指扣上了燕回的喉咙,即使是向现在这样掌握着别人的生杀大权,他那沉静如水的眸子里,依旧没有半点波澜。
“他不会杀了你,我会,这就是区别。”
“那你为什么不动手哪?”燕回很是嘲讽的看着面前这人,“借着柳相尸体,说在祭祀塔等我的那个人不就是你吗。”
“我没说过。”
大祭司看着燕回的眼睛如此说到,“我只是给了她想要的时间,仅此而已。”
他没有说谎。
他的眼睛是这样告诉燕回的,可是如果不是大祭司,说出那话的又是谁?
燕回寻了一处台阶坐下,她现在脑子很乱,需要坐下来安静的想一想。
如果找不清头绪,那不妨从头开始绺一遍。
最开始,告诉自己王女身份,让自己回去南域的是少祭祀柳相。
紧接着凤山王出现要带自己回南域,因为被凤山王喂食了血液导致发狂,所以让自己知道王蛊可以吞噬同类变强。
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潜意识里一直认为,命令凤山王和柳相将自己带回南域的是大祭司。
毕竟在两人口中,乃至所有人的口中,大祭司已是“病重”,她甚至猜想过大祭司让自己回南域是不是为了吃掉自己“补身体”,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外界一直传言你病重,你究竟有没有生病?”
大祭司斜睨了燕回一眼,“夜生每晚都会去寻你,你觉得哪?”
燕回看向眼前这人,确实,不论是他还是夜生,除了脸色苍白些,眼前这人还活蹦乱跳的很是鲜活,更遑论那个背着自己上窜下跳的夜生。
如果大祭司不是为了吃掉自己“补身体”,两人之间看上去并没有太大的瓜葛。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燕回的声音平静了许多。
“柳相传回消息里,说是在外找到了“戾月”,你的名字就是在那时传回南域的。”
“戾月?”
“是一只蛊的名字,”大祭司道,“它是受到南域世代供奉的蛊虫之一,只是太过野性难驯,所以它被我封在祭祀塔里。
“虽然被你封住,但是虞山还是偷走了它,对不对?”
“是,当日虞山封王与你的要求一样。她在祭祀塔中待了三日,于天明前将要出塔之时偷走了戾月,至此音讯全无。”
燕回已能猜测出之后发生的事。
带着戾月的虞山逃到了夏商,成了燕府的主母,生下了自己,于自己幼时诈死逃脱。
好像那里有些不对?燕回眉头一颦,总觉得好像那里被自己给遗漏了。
“有人告诉我说,是南域的人带走了她。”而且现在就在这所祭祀塔内。
可是大祭司接下来的话,更是让燕回身坠谜团之中。
“没有人带她走,她是自己回来的。”
于某一日回到南域,孜然一身的跪在祭祀塔门前,祈求大祭司以及南域的原谅。
“所以你就将她关起来,然后派柳相去寻找戾月?”
“是,也,不是。”
“她的身上确实带有戾月,可是这蛊已经陷入沉眠之中根本无法唤醒。”
无法唤醒?那不就是死了。
如果死了,柳相还去夏商找什么?
大祭司看出了燕回的疑惑。
“戾月与其他蛊虫不同,她赋予人的能力是“再生”,一旦它的宿主受伤,只要有合适的血食供给,它甚至能做到断肢重生。”
没有人比燕回更知道这戾月的能力,她三番两次死里逃生,都是因为这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蛊虫。
甚至,她曾经想过借用这能力为晋裴医好残腿。
燕回静静的听了下去,她总觉得大祭司接下来要说的,才是最关键的地方。
“而虞山利用戾月这种“再生”的能力将它分成了两半,一半放在自己的心血当中浸养,使得戾月与它命脉相连根本分开。”
分成两半?
燕回抚上自己肩头,那另一半是不是自己背后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