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操持着缰绳,紧紧的跟在剑一身后。
这里本就是山丘地带,剑一走的这条小路又多是乱石树木,人行走起来尚且困难,又何况是马。
若不是她当年为了拍戏,好好的请了马术老师教导自己,而自己心疼那昂贵的学费,也用心学了,恐怕她比抱着马鞍吓的浑身发颤的荔枝好不到哪去。
不过,剑一毕竟是专业的,燕回这个用来拍戏的花架子,一开始还好,可是很快就跟不上剑一的节奏。
眼看两人之间拉开的距离越来越远,燕回也急起来,因为距离拉长了不仅意味着会被山贼追上,也意味着她很有可能会跟丢剑一。
在这样复杂的道路上跟丢剑一这向导,还不如直接停马等死来的妥当。
“慢一些,她快跟不上了。”
听见自家主子这样说,剑一稍稍放松了一下对马的压迫,他看向身后骑马追赶的燕回,姿势标准,该注意的地方也注意到了,对于一个深闺女子来说,已是十分难得。
可这样的燕回却更让剑一疑惑,“主子,从东陵那边得来的资料来看,这燕回明明是不会骑马的,怎么如今看来…还挺娴熟的。”
想到那日在河柳上听到的话,余墨也暗自皱眉,他曾猜想现在的燕回是别人假扮的?
可问题是,她身后的胎记却是真的。s
余墨眉头颦的更深,眼前这个操控着缰绳挣扎求生的女子,与那个整日在东陵后宅安静写诗的女人,真的是同一个人?
尽管燕回小心再小心,尽管她已经使出浑身解数,但她还是有些控制不住身下的大家伙。
马儿啊马儿,今天你若是带我顺顺当当的离开这里,我燕回以后顿顿给你吃胡萝卜!
不知是这马因为品种问题,没法与燕回心有灵犀,还是这家伙听到了燕回的心声,却厌恶吃胡萝卜。
燕回这话一落,就见马腿撞到了一旁凸出的岩石,锐利的石尖将它的前腿划得鲜血淋漓,马匹吃痛长嘶,竟无视燕回操纵开始横冲直撞起来。
而这还不是更糟糕的,而是身后追来的山贼,已经张开了手上握着的弓箭。
“啾!”
只听的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燕回刚刚竭力避开的树桩上,就被人钉上了一只长箭,箭羽颤动,入木三分,若不是时候不对,燕回都想拍手叫好!
箭矢破空之声接连不断的传来,不时射进燕回身旁的乱石灌木中。
山贼们从四面包抄而来,跟在燕回身后紧咬不放,眼看就要被身后围堵而来的山贼追上,燕回拔下了头上束发的金钗。
“夫人!”荔枝双眸垂泪,“还不到最后关头,您万不可想不开啊。”
听着这话,燕回满头黑线,荔枝,你这脑补也太厉害了。
“放心吧,我还没养上几个男宠享尽齐人之福,又哪里会这样轻易死掉!”
燕回的手臂往下一挥,手上握住的尖锐金钗,刺进了马匹的后臀当中一寸有余。
吃痛的马匹再次失控,他撒开四蹄没头没脑的向前冲去,燕回压低荔枝的身子,极尽全力贴近马匹。
身后射来的箭矢不断,更有周围树木横生而出的枝丫,不时贴着燕回的脊背划过,燕回只觉得脊背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她伸手向后一摸,却只摸到一手的粘腻,还有一枝钉在肩胛上的箭矢。
靠!竟然中箭了!
燕回瞅瞅身下发狂的骏马,又看看前方枝蔓丛生的树木,她心下一硬,却是够到背后的箭矢,将那露在外面的箭杆反手掰断。
箭尖插在她的肉里,被她这一绞弄,更是将伤口撕裂翻搅起一片血肉!
燕回丢掉手上的半枝箭杆,将手上沾染的血迹擦身后的斗篷上,她很庆幸今天穿了黑色的斗篷,否则荔枝估计又要哭成泪人了。
燕回重新握起缰绳,操纵起这唱反调的家伙,托的那只金钗,发狂的马匹带着燕回荔枝,渐渐脱离了身后山贼,不过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有何况是受伤的马。
很快那马就开始渐渐慢下来,再这样下去,被山贼追上,也只是迟早的事。
“抓住我的手!”
余墨带着剑一折返而来,剑一操纵着马匹靠近燕回几近竭力的马匹,余墨却在前方对着燕回伸出了手掌。
“还算你们有良心!”燕回疲惫一笑,却是将荔枝使劲靠向余墨伸来的手掌。
“夫人,您快过去,奴婢撑得住。”
“笨荔枝,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推来让去,我若走了,你能控制的了这马?”
“可是……”荔枝看看剑一乘着的马匹,这马带着三人已是极限,若自己上去了,夫人该怎么办。
“夫人,您还是先上去吧,奴婢最后就好。”
“真是个笨荔枝。”燕回笑着摸摸荔枝的头顶,却是将她奋力向着余墨推去。
余墨顺势握住荔枝的手,将她向着自己这边用力一提。
燕回的马匹本就属于强弓之末,再被燕九这一折腾,更是一个踉跄。
燕九坐在马背上死命拉着缰绳,以求能稳住马匹跪地的征兆,它这一下若是跪实了,自己妥妥的会被甩出去,头破血流都是轻的。
或许是老天垂青,燕回终于稳住了那匹马,可还没等她松下一口气缓上一会神,就见那马发神经似的向着另一旁的山林跑去。
燕回可是记得清楚,剑一说过的,这山林临着峭壁!
燕回矮身避过一旁伸出的岩石,又扭腰躲过长在岩石缝里的矮松,虽然她极力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