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逐流着一身深绿色的官袍,腰系银带,身挎金刀,他本就生的身材挺拔,如今看去更是威风禀禀相貌堂堂。
“真是颇有乃父之风!”
这恐怕也是明德帝第一次如此正视余逐流。
余墨随在明德帝身侧,“微臣替舍弟谢过圣上褒赞。”
“承义候真是客气了,你与花尚书献上的那部《辅国兵法》,更是堪称军中大典,国之瑰宝,朕万万没有想到辅国公竟然还有如此才华。”
谁能想到哪,那个净会在朝中得罪人的莽夫,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本治军之策。
“其实这倒不是微臣的功劳,是家中嫡母翻阅家父留下的典籍时意外得来,本是早就应该献上的,奈何时间太过久远,部分书页缺失,嫡母翻遍家父留下的兵书,这才将缺失的书页补上。”
“小小年纪,就能修缮兵书,燕太傅的孙女堪为大才。”明德帝顿起知音之感。
那样既有风骨又有才华的女子,他当初怎么就让皇后给其赐婚了哪?
早知道她会在三年后变成这副模样,当年说什么也要将她留在宫中才是,红袖添香,月夜赋诗,怎么想也是一桩美事。
更何况,她还生的如此容貌。
明德帝眯上了眼睛,若有机会,他真要……
“启禀圣上,吉时已到。”
明德帝正想着,就见庆华正托着一柄金弓,躬身站于面前。
“不知圣上,今日选定谁来主持这项“金弓祭天”?
按照惯例,大军出征之前,明德帝需要张开面前这把十二力的金弓,然后搭上金箭射向苍穹,以预示禀明上苍,得到老天庇佑。
此例出于先皇,可当年先皇是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区区一张十二力的弓箭自然不在话下。
如今的问题是,明德帝却是从没碰过这些“粗人”的活计,所以每次大军动身之前,都是由皇帝钦点出一名将领,完成这项“祭天”活动。
若不是庆华提及,明德帝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遭了。
“自然是……”明德帝的手指在城墙下的军官脸上扫过,最后却是指向了余逐流的方向。
“就余家三郎吧,想来军中将士也想看看这位游骑将军的实力。”
“是。”
庆华虽然如此应下,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要知道余逐流这游骑将军可是靠着一本兵书得来的,今日十万大兵在场,众目睽睽之下,他真的能拉开这柄十二力的金弓?
庆华暗暗看向一旁的余墨,却见对方几不可察的点点头,庆华心下稍定,这才捧着弓箭走下城墙。
余逐流骑在马上,远处有不少前来送行的百姓和这些兵将的亲眷,可是任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无数遍,他也愣是没在这里面找到燕回的影子。
“这女人,难道是铁石心肠不成,我这都快走了,她也不过来送送我?”余逐流摸摸虽然消肿,可仍旧疼痛的脸颊,“把我打的这么狠,我还没生气哪,她就先使起性子来了。”
“嘀咕什么哪。”
花木荣穿着一身寻常盔甲,跟在余逐流身侧,“是不是临阵反悔,想要脱下这身军袍,躲回国公府去?”
余逐流懒懒的瞥了他一眼,“你道都跟你似的,瞒着家里悄无声息的跑出来,你就不怕花尚书骑马追来,拎着你的耳朵把你关回去?”
“你就不能想我点好。”花木荣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耳朵,又在人群里扫视了几圈后,这才颇有底气的看向余逐流。
“我就是怕他不同意这才悄悄溜出来的,大丈夫身为男儿就该真刀真枪的征战马上,又怎么能整日里缩在后院里,像个女人似的干读书。”
谁知余逐流闻言却是不屑的哼哼两声。
“行了吧,真当我不知道哪,还不是你爹看我精通《辅国兵法》这才忍不住酸了你几句,你一时受不了,这就跑出来了,我可告诉你,这战场不比花街柳巷,你若真是为了赌气,我劝你还是回去吧。”
“那可不行。”花木荣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既然来了,不建立出属于我花木荣的功绩,又哪里有颜面回去,他不是说我不行吗,我偏要行一次给他看看!”
余逐流闻言拍拍花木荣的肩膀,“这次,我们可真是想到一处去了,我倒是不懂你那些“男儿”的言论,不过既然别人把马和捷径都给我准备好了,我若是还赶不上,那我自己都瞧不上自己。”
花木荣相视一笑,“那咱们兄弟就一起并头齐上,在这军营战场上好好闯荡一番!”
两人原本正说的豪迈万千,就见庆华捧着托盘向着两人的方向而来。
“这是要做什么?”问话的是余逐流。
一旁的花木荣道,“听说大军开钹之前,圣上会让得力的将士去拉开那柄托着的金弓,举行祭天仪式,只是我怎么瞧着这像是朝着我们这边来的?”
不仅是花木荣,就连这十万兵将也都看见了捧弓而来的庆华。
这金弓祭天在明德帝看来是苦差事,可是在这些兵将眼里,这就是明德帝的赏赐,是天恩浩荡,是无上荣耀。
随着庆华越来越靠近,花木荣也越来越紧张,“我的天,不会是圣上发觉我在这里,特意选定了我来拉开这柄金弓吧?”
“怎么办?”花木荣一脸呆滞,“我连八力的弓箭都只能勉强张开,这金弓可是十二力的,我若是张不开,岂不是要在这十万大军前丢脸?”
“瞧你脸大的,不说离得那么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