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毓苍峰是落日山五座主峰之一。这日无数年轻的修真弟子,从无尘镇出发向毓苍峰半山腰的一处开辟出来的大平台走去。
天元宗招收弟子,是谢绝闲杂人等参观的,只有符合要求参加竞选的修真弟子才能入山。
光目在镇子里看着大平台上如一大团云彩的人群。“竟然有这么多人啊。”天元宗为元溪国第一宗门,招收弟子来参选的人自然不会少,虽然光目心里已有猜想,但是看到实际的人数,仍然咋舌不已。不久有几道人影从毓苍峰顶飞下,落在了大平台上。随着一声远近可闻的鸣钟之声,天元宗的招徒竞选终于开始了。
光目叹了一口气,往天元宗的山门走去。
出了无尘镇,向南二三里,就看到了阔约四五丈,两旁竖着一人多高的石栏的青石石阶,不知道有多少阶,直通目光尽处,钻入半山腰缭绕的云雾之中,石阶尽头的云雾之中隐约可见一座巍峨的大门,也是青石所铸,狰狞崔巍,巨柱雕檐,正是雄武非常的天元宗山门。大门的不远处就是聚集着无数弟子的大平台,透过稀薄的云雾隐约可见大平台上人头攒动,像是正在列队。
光目山脚处在石阶的旁边找了一块巨石,在其上盘膝打坐起来。
大约两炷香的时间过去。
石阶上渐渐有了人影。一波一波地从石阶往下而来,大多垂头丧气,间或几个神色如常地也是一个人默默走路,给人孤寂清苦之感。
第一个从石阶下来的人,十七八岁的样子,白衣无冠,头发束了起来,瘦脸狭眉,向前愁苦地望了一眼。
此人正欲离去,却被光目拦了下来。
“看兄台的样子应该是世家子弟吧?”光目笑了一下,搭讪道。
那人警惕地看了光目一眼,见光目长的丰神俊朗,又是含笑相迎。纵使刚刚入选受挫心情郁闷,也不好冷眼相对,强笑了一下道:“仁兄高看了,我只是一介散修而已。”
“哦。”光目更加笑脸如花。“世上并非只有天元宗一个门派,兄台可考虑加入别门吗?”
那人见光目明明比自己年龄大,却一口一个兄台,叫地他如芒在背,现在见光目问出这样的问题,心想道:难道是二流的门派在此揽收弟子吗?
“仁兄所说的别门是何门派?”那人立足向光目抱拳问道。
光目心想看样子有戏。光目正欲答话,一人在后面的石阶上大喊:“公孙乘!”
光目扭头看去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黄裙少女,明目丹唇,顾笑生姿,看那少女的目光正是看向自己身旁那人。
光目回头看向身旁的公孙乘,只见他面露不耐烦之色,好像对那个活泼青春的热情少女反有厌恶之感。
那少女几步便跳到了光目和公孙乘身前,一看光目是生面孔不由地多打量了两眼。然后转首向公孙乘佯怒道:“你怎么不等我?”
“我选不上,不代表柳萝小姐也选不上。我等你岂非是认定你选不上,岂非是看不起你。”公孙乘冷言道。
“你?”柳萝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下来,低语道:“你选不上,我又怎会选上。”
公孙乘看着柳萝,眼里显出了痛苦之色,拉着光目就往前走去。“我们去前面谈。”
柳萝听闻一把抓住公孙乘的手臂:“虽然没有入选天元宗,但是我二叔在阙刀门是管事长老,我们去求二叔,只要你加入阙刀门,也是有希望筑基的。”
“我的事以后不劳你费心了。”公孙乘看着柳萝说道。两人凝目相望,眼中都隐隐有泪光闪动。
公孙乘拉着光目走了,光目后头看了一眼,柳萝还低头站在那里。
两人走出一射之地。公孙乘才停了下来,光目向他一望,却正看到两行清泪从他的眼里淌出。
光目正想说话,公孙乘却丢下一句告辞,大步蹿入了人群不见了身影。
光目张了张嘴呆愣了一会儿,只得又向下一个目标走去。
顾灵峰交给他的招收弟子的活儿可不是一般地难干。不仅要陪笑脸不说,许多人一听说是云州的宗门,都纳闷地问道:“云州那种毫无灵气的地方也有宗门。”大多满脸怀疑地摇头走了。
其实这样说也不完全准确,云州除了孤山以外,灵气的确稀薄地让人起疑。孤山的灵气也仅仅勉强可以修炼,随便找座灵山也比孤山强上不少。顾灵峰当年若非已经黯然颓废,已经有了自暴自弃的念头,也绝不会在孤山这种地方离群索居闭门修炼。
光目忙碌了一天,只碰了一鼻子灰,哪有半个人愿意加入他天道门。
晚间,光目与顾灵峰在桌前愕然相对。
“师傅,天道门不如解散了吧。”光目一时失口,终于说出了压在心底良久的话。此语一出,光目顿觉惴惴,小心翼翼地向顾灵峰看去。
顾灵峰脸上却毫无怒气,反而不无遗憾地叹道:“看来师傅的确是志大才疏之辈,空有一腔壮志,却终究是不自量力。”
顾灵峰说完,竟许久一语不发,搞地光目如坐针毡。
正在光目手足无措之时,顾灵峰深吸了一口气,微叹一声,便倒到了床上,向壁而卧。
光目本想安慰几句,可终究不知如何措辞,只得也和衣躺了。
师徒一夜无话。
半夜子时时分。天元宗毓翠峰之上,此峰大殿名曰霞光殿,为天元宗五座大殿之一。此殿即为元溪论道的主办之殿。此时,殿中却是灯火长明。
大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