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副标题:这届人民不行!
1918年光棍节,贡比涅森林停战协议签订。
同年12月,威尔逊大统领“乔治-华盛顿”号轮船离开了纽约。码头上的人群为他欢呼,港口的船只为他鸣笛。军舰为他鸣响礼炮……boom!
在英国他成为了历史上最受欢迎的外国领导人,他在伦敦街道上受到的礼遇也只有国王的加冕礼可以相提并论。在罗马……在巴黎……此时他一定踌躇满志,和平女神在垂青他,整个世界在支持他,充满希望的光明未来已经露出了曙光。
似乎他只要踮掂脚,一个永远和平的地球就像一颗熟透的苹果那样唾手可得……
不过他老人家马上就被历史给打脸了。事后他在日记里面写道,在有些方面这个条约真是糟糕透了,除非万不得已,我不该接受山东条款,也不该接受意大利边境条款,我应该确定好德国的赔款数额,也应该阻止法国掠夺大量的德国领土。可是在当时的情况下,这是我所能取得的最好结果。
嗨,这位名牌大学校长真要能对付老欧洲那帮老狐狸,还有什么第二次世界大战,连五四运动也不一定会发生啊。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是美利坚这个时候实力还不足以主导世界。
然而作为一位政治人物,他在日记里面能这么写可以,不能这么对国内民众说啊。问题是美国人民确实有点天真,不过也不是真傻啊。就算他们真傻,写政治报道的记者可不傻,而且美国政治家尤其是共和党人也不会这么乖乖认账的啊。
对于《凡尔赛和约》,协约国总司令福熙元帅都说了“这不是和平,而是二十年的休战。”。美国人就一点看不出来了?
离开美国之前,伍德罗-威尔逊是全人类的良心;回来美国之后,实际上失败却始终不肯承认失败的他,却让美国人感到心塞。
政治人物一旦失去了公众的信任,那就等于失去了安身立命之所。
为了给自己辩解并敦促国会加入自己倡导的《国际联盟盟约》,威尔逊总统回国之后就进行了一次全国巡回演讲。他需要在巨大而闷热还没有扩音器的礼堂之中一天进行一次甚至两次演讲,他需要乘坐汽车前往一座又一座城市,他需要面对大量的记者和闪亮的镁光灯;而夜晚,他只能在颠簸的火车上辗转难眠。
而此时,美国人民对于战争,对于世界和平也感到厌倦了。
1919年9月,他的身体崩溃了,一场中风让他左半身部分瘫痪,站也站不起来。而随着他的重病,民主党政府群龙无首,整个行政机关几乎陷入停滞状态。
除了外交政策上的惨败和行政系统的混乱之外,1919年-1921年的美国正在经历一场十分关键的经济转型。当然经济转型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副作用。
从长期看,美国正在从初级重工业和加工业进化到高新技术行业,这是因为大量欧洲资本和企业逃离战火纷乱的老欧洲投奔到了安全无虞的新大陆,可以说这是夯实了美利坚全球霸权的基础。不过从短期看,美国本土企业失去了大量战争订单荣景不再,市场资金又投入到了新兴行业之中暂时没有得到回报,这就造成了经济发展的停滞。
如果单看股市表现的话,这两年就是一个大熊市,道琼斯指数跌幅高达47,要到明年才能起死回生。历史上称之为“一战后的大熊市”,在美国百年金融史上是排名第六的“股灾”。
这自然就让美国人民更加不满了,《凡尔赛和约》那还可以说是“遥远”的老欧洲发生的故事,可是经济停滞对他们来说可就是切身感受了。
所以,教室里面鸦雀无声。
“咳咳咳……”克莱因教授咳嗽了几下,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就来阐述一下自己的观点吧。”
他两手环抱靠在讲台上,尖着嗓子说道:“威尔逊总统把这次选举称作‘伟大而严肃的公民投票’,人民大众会站出来维护他,维护这个国家,维护史无前例的国际联盟!可是现在看来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克莱因教授突然伸手一指窗外大声道:“我们可以把这次选举当成一次测试,对美国人民的测试!”
“悲哀啊!”他长叹一声,黯然地摇了摇头,痛心疾首地道:“这一次美国人民没有通过测试,这一次他们放弃了勇敢和荣誉……”
我们的袁大师本来蔫不拉几地坐在位子上想着自己的心事,反正美国大选和他关系不大。可是听讲台上的犹太教授说的这句话,他的精神不由得一振。
哎呀,这些话的意思不就是“这届人民不行”吗?这位教授有点意思哈,我得听听他怎么说。
只听得人家继续大声控诉道:“这一次他们选择了苟且和安逸!”
哇喔,这家伙还真有点后世的白左风范,就爱胡说八道。1916年那场总统大选,威尔逊的口号就是“他让我们远离战争”,这才艰难地战胜了共和党候选人的查尔斯-埃文斯-休斯。其实纽约州州长休斯也是一位进步主义者,老罗斯评价这两位道:他们之间唯一的差别就是刮不刮脸(休斯是一个大胡子)。
要说美国选民真的“选择了苟且和安逸”,那在1916年就选择了啊,何必这么说人家呢。
不过我们的袁大师就喜欢这种信口雌黄的调调,所以抖擞精神认真听了下去。
“所以作为经济工作者我们必须要知道,群众是不可信任的。进入了群体的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