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繁为弯腰捡起地上的琴,认真说道:“我不能弹高山流水,其他的都可以,还有一个就是……我用我的琴,你用丽花楼的琴。嗯,就这么简单,我说完了。”管贤士笑着说道:“那我也有要求。我们比试三场,第一场比琴艺,第二场比计谋推演,第三场比排兵布阵,用棋子。”管贤士的笑容有些阴冷,充满了算计的味道。程繁没有觉得这样不妥,相反他认为这个提议相当不错,最后他想笑。“你实在是太年轻了。”程繁说道。程繁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像是一个长辈在教训一个晚辈,语重心长。管贤士没有生气,因为等他打败了程繁,到时候再还回去,效果更好,倒是下面的人在议论纷纷,声音依然小,到意味变了很多。管贤士向莫若清行礼,说道:“有请莫姑娘做个见证。”莫若清还礼,算是应允。管贤士不在多说,走到案台前。这是有人就准备好了琴,放在了案台上。管贤士吸了一口气,开始奏琴。他弹奏的是一曲凤求凰,相比于程繁所弹出的那股柔情,管贤士弹出来的则是阳刚了许多。琴声确实优美,不少人都露出欣赏陶醉的神情,沉迷了进去。莫若清听着这略显阳刚的琴声,脸上依旧是如画般的笑容,没有表露出她的真实想法。程繁听了,在心里摇了很多次头。这个管贤士,倒真是会投其所好,他看见了莫若清跳的舞,知道了莫若清舞蹈中的锋芒气息,所以弄了这么一手。莫若清不拘泥于以往那些舞蹈的繁文缛节,勇于改正并实践,管贤士清楚了这一点,便有了应对的方式。所以管贤士的琴声与其说是阳刚,倒不如称之为和莫若清一样的锋芒。这种想法确实很好,加上在场的众人都把心思花在如何讨好管贤士上,所以自己弹奏出来的琴声,肯定是不被认可的。这是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就是管贤士的琴艺确实了得。这也正是程繁摇头的原因。远处的君且见到管贤士如此行为,喝在口里的酒忽然吐了出来,吐了他一身,青衫上沾着的都是酒水。管贤士收了手指。他起身看了一眼程繁,说道:“该你了。”程繁到案台前坐下,把“雪”琴放在案台上,他也看了一眼管贤士,但没有说话。不过从他的眼神上来看,大概的意思就是:你还是太年轻了。可是这时的管贤士却没有看他,而是把目光放在莫若清身上。琴声起。同样是一曲凤求凰,但是和管贤士相比,韵味大相径庭。管贤士带的是阳刚之气,而程繁没有改变曲子的情感,还是那样的柔情。这种柔情程繁没有在丽花楼展露过,他只是展露了一次,那就是在齐王府,那是程繁抚琴,张青舞剑。程繁之所以弹出和齐王府一样意味的琴声,不光是要战胜管贤士,更重要的是,他想猜一猜莫若清和张青之间的关系。相比于管贤士琴声中的刚烈,程繁琴声里那种对佳人的殷切爱意完美无缺的表现出来,在场的一老爷公子没有陶醉,反而想起当初走在一起的妻子和真心喜欢的姑娘来。他们来的这里消遣并不是为了出卖家庭,而是仕途不顺,或者心情不好。于是场间的人们在琴声里渐渐流动着,一部分回到了家里,去找他们的妻子儿女,一部分进了房间,去找他们在意的姑娘。还有一些人就是这样呆呆看着那个脸色微黑的青年,然后缓缓地低下了头。管贤士没有理解人们的做法,他认为人们程繁的琴声表示出不满,以离开现场为理由,向程繁表示他的琴声不如管贤士。君且低着头喝着酒,只听着琴声,用手帕擦着青衫上的酒水,没有在意场间的变化。静静站在楼上的韩大家没有在意程繁影响了他的生意,她平静的面容微微动摇,似乎想起了某个人。某个她对不起,或者对不起她的那个人。莫若清没有说话,一直保持着一个表情,那就是展开柳眉,微笑着,不清楚她的内心想法。柔情似水,水可化为万种形态,填补人们心中的疤痕和空洞。凤求凰所要表达的情意就是如此。管贤士的脸色语气越来越难看,当难看到了极点的时候,他望向程繁的目光变成了钦佩。程繁也收起了手指,向莫若清和管贤士行了一礼。“程繁公子,第一局我已经输了。”管贤士还礼,说道:“不过后面的我可没有认输,我们还要再比。”“…………”程繁不想说话,因为后面的两轮,除非齐王或者军师来跟他比,其他人不说是战胜他,连平手都很难。不过这个管贤士醒悟的倒是很快,若他是个纨绔子弟,对程繁生出忌恨来,程繁的计划就会受到很大的阻力。“那我们比试计谋推演,你我互相出题,难住谁了谁就败,怎样?”程繁说道:“那都答不上来怎么办?”管贤士想了想,说道:“那就让莫姑娘出题,我们谁先答出来,谁就胜。”程繁说道:“那都答不上来怎么办?”还是那句话,管贤士有些尴尬。“没关系,我出的题比较容易,你们会答上来的。”就在两方互相纠结题目的时候,莫若清说话了,绝美的面容依然露出迷人的微笑,柳眉依然舒展开来。其实程繁刚才的两句话是玩笑话,自己出的题管贤士是肯定回答不上来的,至于管贤士出的题……程繁信心百倍。既然莫若清跳完了舞,比赛完了之后就是一些会客的环节了,程繁虽然也想和莫若清聊两句,但他不愿在青楼多待,来日方长,日后或许还有机会问出点什么。至于现在,知道她和张青有联系就行了。后面的比赛跟弹琴没有什么关系,程繁拿出粗布将案台上的“雪”琴仔细包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