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够重新选择的话,阮念情绝对不会敲开那扇门。
即使那里面住着的是自己承诺医治的病患,是多年未见的老同学,甚至,是自己当初暗恋的男生!
是的,她忘不了自己情窦初开时喜欢的那个神采飞扬,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孩,即使毕业了,工作了,谈了几次对象,她再也没找到当初那种青涩而甜美的感觉。
在老同学群里听说对方有了麻烦,她突然有一股冲动,冒失的邀请对方来自己诊所瞧一瞧。
“讨厌,自己这么做多像是在推销啊,他会不会以为我很俗?”
心急的阮念情连忙打包票,费用打五折,不治好绝不收复,但实际上她哪里有这样的权利呢,只能自掏腰包。
对方答应了,她的心也乱了。
没办法,只能回去和负责带自己的袁医师说说情,对方却告诫她,这种熟人关系完全违背了心理治疗师的工作原则,很有可能治疗毫无进展,反而产生负面影响。
正好家里有了急事,她便逃也似的匆匆离开了,连通知他一声都忘在了脑后。
之后接到了他的电话,话语中满是顾虑,似乎有千言万语道不出来,这在很多初期精神病人身上都很常见。
她急了,连忙问了地址,办完家里的事,第二天一早便赶了过去。
刚刚她在门口站了至少一刻钟,不知是不是该就这样与老同学见面,最终里面传来的响声使她鼓足了勇气敲门。
“你走开,我没事,快走!”
那是他的声音,但为什么如此惶恐呢?
一定发生了什么!
她作为一个医生,一个老同学,一个暗恋者,能就这样丢下情况不明的对方,决然离开吗?
终于,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那里,可那并不是他!
左思奇翻进房内,第一时间冲到掀飞的床板附近,在地上寻找着。
外面传来女人惊恐的叫声。
“你是谁?啊!你干什么,放开我!”
那毫无疑问是阮念情,“该死!”左思奇心里急的冒火,再也顾不得其他,双手如挖掘机般四处翻找,枕头,被子被翻的一地。
隔壁房门传来轰的一声响,似乎也被踢飞了。
左思奇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但那东西在哪,在哪?
外面传来女人的叫声以及拖动身体的声音,万强的脚步声很重,如同擂鼓般,咚咚咚,来到近处。
“嚯嚯,你在这里。”背后传来恐怖的笑声,让左思奇三万八千个毛孔齐齐炸开。
万强丢下手中的女人,径直走了过来,五六米的距离几乎一步就到了,对准左思奇背心,他一拳挥出。
“小心!”阮念情挣扎着爬起来喊道。
“有了!”左思奇恰好在此刻发现了打火机的踪迹,就在自己右手边毯子下露出一个角。
背后风声大作,这个披着万强外衣的怪物狞笑着打了过来,左思奇孤注一掷伸出手,却被巨力砸中,整个人跌向前方。
咚的一声巨响,恻立的床板被撞散,一块块木屑纷飞,左思奇面朝里被卡在破洞里。
在他背后,万强则保持着单臂出击的姿势,右手胳膊洞穿,直到整个肘部全部陷入左思奇的身体中。
“咯咯咯。”他笑着,享受着身体浸泡在温热的血液中,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着红色液体的涌出而散发开来。
万强相信自己已经杀死了对方,虽然这具身体刚入手不久,神经传输,敏捷度等各方面能力还没来得及协调同步到最佳,但仅仅从力量上来说,他有超乎寻常的自信。
一拳洞穿人体,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阮念情挣扎着爬了起来,透过万强的双腿看见这血腥的一幕,不由得捂住了嘴,两行眼泪流了下来,接着她如同发狂的母狮,冲上来对着万强的后背猛烈击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又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送上门来给我吸收。”万强回头,狞笑着,感觉身体全力出拳之后的僵硬期已经过去,他准备拔出拳头料理这个女性。
“你说,吸收?”
突然,那嵌进床板里的人发出了声音。
万强惊诧莫名,“什么?”他回过头来,一股强烈的颜色充斥着视野,这是让他打从心底里恐惧的色彩。
这个家伙不由得尖叫起来。
阮念情后退一步,只见冲天而起的白色火焰包裹住了两人,眼前那个凶残的男人发出可怕的哀嚎,右臂依旧卡在左思奇身体里无法挣脱,其余三肢都用力划动着,想要远离。
最终,他如愿以偿,啵的一声,身体倒冲到了一旁。
那声音是手臂断开的怪异响声,好像人的皮肉只是一层橡胶,里面充满了气体。
但实实在在的,阮念情看见了卡在左思奇背心的断臂,血肉和骨头血淋淋的摆在那里,只是在白色火焰的灼烧中,它们缓缓融化。
左思奇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死亡会如此痛苦,就像全身血肉一寸,一寸被人割掉,又重新全部揉在一起,任由断裂错位的神经将痛苦传递回大脑,而且每经过一寸身体,苦痛便增加一倍!
如果可以用死亡作为代价结束这种痛苦,他是愿意的。
但痛苦似乎持续了一万年之久,即使意识想要昏迷,也完全做不到!
他无力的低头看见自己胸口处穿出的手臂,耳中听着万强将阮念情当做下一个目标的话语,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念头。
“不能让他那样做,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