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钟粹宫,阿禩直接把画轴交给了昭嫆,道:“这是太子给的。”
昭嫆脸色凝重,忙先仔细检查一下画轴……嗯,看上去倒是不像有什么问题,然后才小心翼翼打开了。
这是一副女子的画像,那女子身穿大红团花旗服,斜身坐在美人靠上,手持一柄玉如意,抬头看着廊下笼中的鹦鹉。
而女子身侧是用小青绿手法画就的假山池藻、这画倒是画得惟妙惟肖,画中这个女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十四五岁的模样,身量还有些不足,脸蛋倒也小巧圆润,细眉细眼的,还算精致,樱唇琼鼻,肌肤也甚是细腻,算是个中等偏上的小美人儿了。
昭嫆看得一头雾水,“太子这是什么意思?”
阿禩指了指画像边儿上的一列娟秀小字:“额娘看这里。”
昭嫆凝眸一扫,那赫然写着:理藩院尚书长泰之女赫舍里苒华,年十五。
昭嫆面色一紧,陷入了沉思中:“理藩院尚书……长泰?我记得,他不是……”
“没错,正是太子的外公、承恩公噶布喇之子!”阿禩俊俏小脸幽寒无比,牙齿也暗自咬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昭嫆一时恼怒,直接将画轴给摔在地上,“太子这是想把他表妹许给你做嫡福晋吗?!”
阿禩冷哼:“不错!否者太子也不会特意选了上等画工,画就这幅画像了!”
昭嫆咬牙切齿:“他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些!”——之前想要害她一双儿女,如今却想联姻?想得美!管她家世门第再高,老娘也不喜欢他们赫舍里家的格格!
阿禩叹了口气:“额娘,咱们可得好好想想办法,否则太子若是说动了汗阿玛赐婚,可就不妙了。”
昭嫆深深喘息两下,道:“我决计不会叫他们得逞的!”
昭嫆凝着眉心,思忖着策略,现下以她和康熙陌路般的关系,去求康熙显然是不靠谱的,就算她肯低头去求,只怕康熙也未必会给她这个脸面。
如此一来,能求的,也就只有太后了……
昭嫆突然心下一动,“这个赫舍里苒华,似乎已经十五岁了呢。”搁在现代,十五岁只是个萝莉,可搁在清朝,可就微妙了……昭嫆心中突然有了主意。
翌日,昭嫆便亲自慈宁宫好生跟太后商谈了此事:“臣妾想着,一则八阿哥年纪还小些,二则前面有三位阿哥都该选定嫡福晋了。臣妾的八阿哥不如等下回吧。”
太后皱眉道:“八阿哥可都十四了,等三年后便十七岁了,太晚了!”
昭嫆嘴角抽搐,十七岁结婚,晚个毛啊!
不过昭嫆还另有一个极好的借口,她低头讷讷道:“其实,臣妾是听说……赫舍里家承恩公噶布喇的孙女今年也参选了,年纪只比八阿哥大一岁,而太子已经露出要做媒的意思。臣妾实在是……”
太后一怔,明白了昭嫆的意思。
“臣妾想着,赫舍里家格格今年已经十五,三年后便十八逾岁了。”昭嫆轻声道
太后拍了拍昭嫆的手背:“哀家懂了……这事儿哀家会跟皇帝说,你放心就是。”太后心想,皇贵妃这是不愿要一个赫舍里氏的儿媳妇啊,料想八阿哥也不愿娶这么个福晋的。可前朝赫舍里家势大,自家嫡出的格格参选,如何能不盼着混个皇子福晋呢?
昭嫆一喜,连忙起身做了个万福:“多谢皇额娘。”——这两年,她与康熙形同陌路,反倒是有更多的时间照顾孩子、孝顺太后。
太后不是孝庄,只要你对她好,她也会念你的好。何况太后本来就很喜欢她的几个孩子。
“婚事延后,倒是有些委屈了八阿哥,你记得好生给他挑两个像样的侍妾。”太后笑着叮嘱道。
昭嫆嘴角抽搐了两下,忙应了声“是”。唉,她的阿禩也要选小老婆了……
罢了,哪个阿哥婚前没几个试婚格格?
何况这个时代,男人是不讲究“贞操”二字的,且看康熙如何左拥右抱,便晓得一二了。
有这么个爹,他的儿子们能不跟着学坏吗?
这回选秀可真真是半个后宫都在忙活呢,太后忙活着给五阿哥选嫡福晋,宜妃忙活着给五阿哥选小妾,德妃更是琢磨着想把自己娘家侄女小乌雅氏塞给四阿哥……这个德妃,还没死心呢!四阿哥只推说不缺人伺候,又给“婉拒”了。
还有敬嫔和醇嫔都在为七阿哥胤祐的婚事操心呢。
至于那些已经有了儿媳妇的嫔妃,譬如荣妃,她眼见着儿媳妇进门三年都没个动静,也是急了,如今也要给三阿哥选两个侍妾,好延绵子嗣呢。
还有直郡王府上,伊尔根觉罗氏已经一口气生了四个格格,人都累伤了!大阿哥却还不死心呢。
惠妃气得都快炸了,三年前她选的侧福晋张佳氏,如今在直郡王府里,简直就是个花瓶摆设!侧福晋这样的身份,又是皇帝指婚,自是不能赐药的,大阿哥便索性连碰都不碰了,大福晋身子不方便那几日,大阿哥虽叫格格伺候,但事后都是赐药的!
大阿哥真真是钻了牛角尖了,非要让嫡福晋先生出儿子来!
所以惠妃现在纠结着,今年选秀,要不要给儿子府里塞人,若是塞吧,那也是个赐药的,若是不塞,惠妃心里更不舒坦!
尚书房。
下课的时候,太子再一次拦住了阿禩:“八弟考虑得怎么样了?”
阿禩心中虽然恼怒,脸上却是温和如旧:“臣弟年幼,什么都不懂,婚姻大事,不过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