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清早,昭嫆就被小濡儿的噪音给吵醒了,她气呼呼起床:“这个死丫头!”
早知道就不叫她学箜篌了!
这丫头倒是兴致极高,一有空就练习曲调!好吧,虽然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但在黄嬷嬷嘴里,那叫颇有进步!
反正昭嫆就没听出什么劳什子进步来!
白檀忙上前劝慰道:“娘娘,反正天都亮了,您就起了吧。”
昭嫆一直有睡懒觉的习惯,可那些个小屁孩,特么滴一个个比大人起得还早!精力实在是旺盛过头了!
直到女师进宫,小濡儿开始上文课,昭嫆的耳朵才得以清闲,她正想着回房睡个回笼觉,胡庆喜跑了进来,一副慌慌张张的模样。
“娘娘!不好了!今儿一大早,宝华殿的小太监去西边井亭打水,结果发现里头有浮着尸体!捞上来才晓得,竟是尹贵人溺死了!”
“什么?!”昭嫆嗖的站了起来,“宝华殿西面?”纵然嫔妃常去宝华殿进香,但也没必要跑到宝华殿的西面啊!
尹贵人怎么会无端端溺死在宝华殿西侧的井里?
“不只是尹贵人溺死了,还有尹贵人贴身宫人钱嬷嬷,也一并溺死在了井里!”
主奴二人,全都不小心落井而死?这怎么可能?
昭嫆眯了眯眼,这绝对不正常!
她倒是觉得,尹贵人十有八九是被人害死的!那个贴身宫人,就是因为太贴身了,所以才一并被灭了口!
“去瞧瞧!”
尹贵人的遗体已经被抬回了长春宫,伺候尹贵人的宫女已经为她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人就静静躺在了长春宫正殿的地毯上。
尸体上倒是没有什么异味,不过那整张脸都是煞白的,活像是鬼魅一般。而且面皮已经浮肿,看样子只怕已经在井里泡了一夜了!尹贵人身上的衣裳倒是已经换上了干爽的旗服,不过旗头还湿淋淋不整。
长春宫其她嫔妃一个个在正殿中哭哭啼啼抹泪,也不晓得几个真心!
尤其那高答应哭得尤为厉害,更是直接扑在了尹贵人遗体上,哭嚎道:“尹姐姐,你怎么就去了呢?!妹妹之前生病,还多亏你请了太医来!妹妹还不曾报答你的恩典呢,你就这么走了!”
说着,高答应呜呜咽咽,泪如雨下,哭得那叫一个悲切,好像死的是自己的亲姐姐似的!
昭嫆被她嚎得脑袋都发胀了,便问尹贵人的宫女:“你们贵人身上可有什么伤痕吗?”
那挂着眼泪的宫女忙摇头,“贵人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哦?”没有丝毫伤痕?难道真的是失足掉下井里的?
不对!
宫里井亭,不但上头盖着亭子,井口也是有足足膝盖高的边沿,就算有夜盲症,没瞧见,也顶多撞在井口边沿上。
倒是不排除撞到之后,一下子失去平衡,栽进井里的可能性。、
但是,如果真的这么栽进去的,那应该有碰伤才对啊!
“尹贵人的膝盖、小腿上没有碰伤或者淤青吗?”昭嫆沉声询问道。
那宫女一脸惶惑,忙摇头“没有啊,奴才刚才为贵人更衣,贵人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
一点都没有?那么她就不可能是不小心栽下去的!
若她寻死,必定是爬上井口边沿,然后跳下去。
若是被人害死,应该提前迷晕了,然后抱起来,扔进去。
只有这两种可能!可是尹贵人好端端怎么会寻死呢?因此唯一的可能就是……
“尹贵人那个贴身嬷嬷吗?怎么没瞧见她的遗体?”昭嫆蹙眉问。
宫女忙回答道:“刚才已经被抬走,说是送出宫安葬了。”
昭嫆蹙眉,动作这么快?莫不是要掩饰什么?!
可既然送出了宫,昭嫆也没法子了。
正在这时候,住在西六宫的宜妃赶了过来,宜妃屈膝一礼,道:“臣妾听说尹贵人不慎失足落井溺死,特意过来瞧瞧。”
失足溺死?!底下竟是这么传的吗?
昭嫆沉吟片刻,“尹贵人的丧事,就劳烦宜妃操办了。”
交代了几句,昭嫆便匆匆赶去了宝华殿。
既然尹贵人身上查不出身来,就只能去查查宝华殿了。
那井亭,昭嫆特意去看过了,与她料想无二,而且一大早就没人清理干净了,想查也查不出什么来了。
胡庆喜则被昭嫆打发去宝华殿询问,半个时辰后,他才过来禀报:“娘娘,尹贵人昨儿下午带着钱嬷嬷去了宝华殿礼佛,后来有些困乏,便在宝华殿后头的厢房里歇了一会儿。那些喇嘛也是不怎么长眼,甚至都没注意到尹贵人是何时离开的,反正天黑的时候,尹贵人便不在厢房里了。”
昭嫆心中一个激灵,困乏?只怕是中了迷香了吧?
“立刻去查查宝华殿正殿香炉里的灰!”昭嫆急忙吩咐道,但愿还没有被消除罪证!
“嗻!奴才这就去!”
昭嫆站在那个结果了两条人命的井亭外,良久无言。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要杀死尹贵人?
固然尹贵人的性子有些急躁,但从未听说她跟谁结下死仇!何况,尹贵人只是个失宠多年的老贵人罢了!应该没人跟她有利益冲突吧?
昭嫆心中隐隐觉得,这事儿只怕不简单啊!
回到钟粹宫,昭嫆静静等到胡庆喜的回信。
两个时辰后,胡庆喜才带着一包香灰回来,“娘娘,奴才特意去宝华殿倾倒炉灰的地方取了此物,特意请了周院判检查,周院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