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皇上驾到,请您速速前往正殿。”坤宁宫的首领太监胡庆喜在耳殿的殿门外扬声道。
阿禩心头一颤,“汗阿玛……”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倒是已经好利索了,却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疤痕。汗阿玛这一下,直接把他的魂儿都给打丢了,想想这事儿,阿禩就心肝乱颤。
郭络罗英兰忙柔声道:“爷快去吧,别让皇上等久了。”
阿禩咬了咬牙,罢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他人在坤宁宫耳殿,自是躲不开这一劫的。
正殿中,昭嫆身上盖着银狐皮,手里捧着一盏热乎乎的奶茶喝着,这奶茶的比例调配得极好,奶香醇厚、茶香清新,混合在一起,暖暖下肚,真是叫人舒服极了。
阿禩缩头缩脑走了进来,飞快摔下马蹄袖,打千儿道:“儿子给汗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
玄烨紧皱着眉头看着这个瑟缩的儿子,不禁泛起了疑惑,他忍不住问昭嫆:“这真是阿禩?!”分明是那个胤禩啊!!
阿禩弱弱道:“汗阿玛,真的是儿子回来了。”
玄烨一脸怀疑之色。
阿禩很受伤。
昭嫆淡淡道,“他这是被你那一砚台打怕了!”
阿禩忙点头,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玄烨老脸尴尬,“这能怪朕吗?都是这小兔崽子气朕!赫舍里氏不好,他不要便罢了!岂能连嫡长子都舍弃了?!”想到这事儿,玄烨心里的怒意还未曾消减呢。
阿禩赶忙解释道:“汗阿玛,儿子其实也不舍得弘晿。可弘晿又着实不愿和赫舍里氏分开,他宁可舍弃王子皇孙的身份,也要跟着赫舍里氏一起离开。儿子也很受伤。”
一想到弘晿,阿禩心里也酸溜溜的,那江氏有什么好?!粗鄙无知,礼仪规矩全无,才来了一年,就把他儿子给勾走了!
玄烨眯着眼睛细细打量阿禩,道:“看样子,你真的是阿禩。”
听了这话,阿禩都快吐血了,合着刚才您没信我啊!!
“汗阿玛,儿子真的是阿禩!”阿禩都快哭了。
玄烨这才点了点头,他抚摸着自己的下巴,道:“不过朕瞧着,你比从前气弱不少,连说话的声音都畏畏缩缩的。”
阿禩讪讪道:“儿子这不是刚犯了错、惹您生气了吗,哪里还敢中气十足地跟您说话。”
玄烨哼了一声,“知道是错了,那天在乾清宫的时候,怎么连句求饶的话都不说?!还直挺挺跪在那儿,明明看见朕把砚台扔了过去,居然连躲都不躲!”
阿禩心中苦笑,那天我倒是想求饶,可汗阿玛你说话语速太快了,我跟本插嘴不得好伐?!至于跪在那儿连躲都不躲……
阿禩忙道:“您不是正在气头上么,儿子若是躲开了,只怕您会更生气。”他的确是故意不躲的。不过若是早知道,那一下会把他的魂儿都打到另一个世界,他宁可躲开,宁可叫汗阿玛更生气点。
不过呢,阿禩这种说法的确叫玄烨觉得顺耳不少,玄烨微微颔首,“你要是早这么懂事就好了!”
昭嫆撇撇嘴,这小兔崽子才不是懂事呢!只不过是想让玄烨尽快消气,然后好叫郭络罗氏顺利扶正罢了!
不过呢,这次的换魂事件,的确让昭嫆心有余悸。她忙摘下了自己的脖子上小福豆,递给了阿禩:“这个东西,你戴上吧。”小福豆虽然没什么大用处,不过能起码能帮阿禩安定一下魂魄,免得以后再出现丢魂事件了。
阿禩看着那枚翠色浓郁的福豆,露出几分感动之色:“额娘,这福豆虽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却是您最心爱之物,如今竟给了儿子……”
昭嫆黑着脸打断了阿禩的话:“不是给你的!只是借给你戴几天而已!”
阿禩:o(╯□╰)o他才感动了不到三秒钟啊!
这时候,白檀快步走了进来,她脸色有些肃然,忍不住瞅了阿禩一眼,才道:“娘娘,廉亲王府上的姜格格……殁了。”
昭嫆神色一滞,“姜格格……是弘晨的生母姜佳氏?!”
白檀点了点头。
阿禩也吃了一惊,“恬素身子一直康健,怎么会突然没了?!”姜佳氏名姜恬素。
白檀忙道:“回八爷的话,倒也不是突然,半月前姜格格就病了,原不过是风寒,没想到竟愈发严重了。”
阿禩皱眉:“焦百瑞的医术,不至于连个风寒都治不好吧?!”
白檀道:“只因为入冬以来,曹侧福晋、大格格、三格格全都染病,焦医正着实忙不过来。姜格格也没敢叨扰医正,只是去拿了两幅药回来煎着吃,没想到却——”
廉亲王府一下子病倒了四个,这又不是流感,至于吗?!昭嫆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
她突然想到,郭络罗氏竟把自己三个孩子全都带进了宫,当初昭嫆还觉得她防备心太重,如今看来……哪怕没有赫舍里氏,阿禩的后院仍旧不安宁不到哪儿去。
郭络罗英兰进宫侍疾,王府上便是曹氏这个侧福晋最大,她又在这个时候和女儿楚娴一起生病了,着实……叫人不得不怀疑啊。
阿禩忙问白檀:“白姑姑,弘晨没事吧?”
白檀忙微笑着道:“八爷请放心,四阿哥没有染病,还好端端的呢。”
这就不太对劲了吧?弘晨是王府里最小孩子,连两个姐姐都病了,连他额娘都病了,他却一点都没有被感染……
莫不是曹氏要杀母夺子?
不是昭嫆疑心重,曹氏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