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嫆赶忙伸手摸了摸玄烨的额头,旋即瞪大了眼睛,“玄烨!你发烧了!”
玄烨笑着点了点头:“是有点发热。”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昭嫆急得跺脚,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既然发觉自己发烧了,也不早说!昭嫆忙道:“白檀,立刻去传太医过来!”
玄烨急忙一把抓住了昭嫆的手,正色道:“今儿也是年夜!”
年夜又怎么了?!
额——年夜,按照古人的封建观念,大年夜里,是喜庆的日子,一切不喜庆的事儿都得杜绝,尤其是生病这种事情,哪怕再不舒服,也不能在大年夜里请大夫!否则来年一整年都会病怏怏的。
玄烨笑了笑:“放心吧,没事的,等天亮了再传太医。”
昭嫆急得鼻孔冒烟:“这么怎么能行?这可不是咳嗽两声的事儿!发热这种病,可耽误不得!”别看现在只是低烧,若是不加理会,等天亮了,便有可能演变成高热!
玄烨道:“反正不能传太医。”
你这个老封建!!昭嫆气呼呼瞪了玄烨一眼。
玄烨叹了口气:“太后才刚睡下,朕若这个时候传太医,必定会惊动她老人家,还会饶得阖宫不宁。”
昭嫆一怔,“我明白了。”叹了口气,便道:“我这里有些现成的丸药,我这就叫人找出来,你服上几粒吧。”——冬日里,昭嫆素来都会备些成品药,其实都是给小禝儿准备的,没想到小禝儿没病,玄烨却病了。
送来坤宁宫的丸药自然都是最好的,昭嫆又叫人熬了一大碗浓浓的热热的姜汤,玄烨趁热灌下之后,便出了一头细密的汗水。
昭嫆又特意叫人把内室的地龙烧得热腾腾的,好叫玄烨发一通热汗,好好睡一觉,等天亮应该就会大好了。
玄烨虽然上了些年纪,但身子骨一直不错,一点低烧,应该没问题的。
同样的,在另一个时空,也正值年夜,不过不是康熙四十八年,而是康熙五十四年。
同样是子时已过,已经鬓发苍苍的康熙帝独自坐在自己寝宫的宝座上,就那么孤零零坐着,活像个孤家寡人。
御前大总管李德全小心翼翼弓腰上前,道:“万岁爷,都四更天了。龙体为重,奴才伺候您安歇吧。”
苍老的康熙帝孤寂的脸上透着分外的冷漠,“那逆子,可还安分?!”
李德全忙道:“八阿哥在宗人府大牢里,很是安静。”
康熙帝冷哼了一声,“那就让他继续安静呆着吧!”
“嗻!”李德全摸了摸袖子里的银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九爷九爷,不是老奴不帮您,而是圣意难违啊!
年夜熬了半夜,康熙帝也着实是乏累了,便宽衣睡下了。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康熙帝看着那明黄的幔帐,忽然觉得那上头绣的纹饰清醒了不少,而且怎么是龙凤和鸣绣纹?不是蛟龙出海纹吗?难道他记错了?
康熙帝苦笑,朕真的老了吗?
叹了口气,他爬了起来,却突然觉得身上乏力得紧,真是老了啊……
这时候,康熙帝这觉得身旁被窝里有个东西蠕动了两下,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一个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老女人钻了出来。康熙帝瞪大眸子看着被窝里这个女人,虽然不年轻了,但是还算徐娘半年老,有几分姿色。——昭嫆若是晓得这几句心里话,估计会直接暴走。
但很可惜,昭嫆不会读心术。
昭嫆长着最大打了个打打哈欠,她眼睛迷迷糊糊扫了一眼,然后也爬了起来,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脑门子。
这个随意的举动,让康熙帝为之一惊: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昨晚也是年夜,朕没翻牌子,不曾召幸宫妃啊!!何况,就算召幸,朕也不会召幸这么个徐娘半老的啊!
昭嫆点了点,笑着道:“嗯,烧已经退了!”然后,昭嫆从枕边摸出了一个西洋怀表,打开一眼,不由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困怏怏道:“还不到八点呢,再睡一个时辰吧。”反正昨晚的除夕夜宴一直吃到子时,这会儿子也根本不饿。
说罢,昭嫆仿佛浑身没有筋骨一般,软了下去,蠕动着钻进了被窝,顺手一揪被子,把脑袋也一并蒙了进去。
然而,昭嫆才把自己蒙密实了,脸上的被子便陡然被掀开了。
康熙帝脸色严肃地问:“你到底是……”
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恼羞成怒的昭嫆给打断了,昭嫆蹭得爬了起来,怒吼道:“你还有完没完?!你睡够了,老娘我还困着呢!不想睡自己起床,别打扰我补觉!”吼完了,之后,昭嫆狠狠一揪被子,再度把自己蒙在了温暖的被窝里。
麻蛋,昨晚伺候这老头子又是吃药又是喝姜汤的,后半夜才入睡,这会儿她才睡了三个多时辰,根本没睡饱呢!
康熙帝一脸愕然,那双眼珠子都要凸出来,这个泼妇到底是谁啊?!活了五十多年的康熙帝,这辈子还没见过这种胆大包天、冲他破口大骂的女人呢。
震惊之后,康熙帝怒了,翘起那大脚丫子,狠狠朝着那锦被隆起的最高处揣了过去!
嗯,那个部位,是昭嫆的屁股。
虽说是隔着被子,但被个大老爷们狠力踹了一脚,也是蛮疼的。昭嫆炸毛了,身上卷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怒发冲冠怒视眼前这个脑子抽筋的老头子,那副样子,简直是要吃人一般。
康熙帝这一回总算抢先一步开口了,他冷冷盯着昭嫆这个无比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