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只有千日做贼,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昭嫆一愣:“阿禩,你该不会是想——”
阿禩毫不犹豫点了点头:“原本儿子还觉得毓嫔可怜,打算清欠之后,封她为妃,予他一事平安容华,如今看来,是大可不必了!”
“阿禩……”昭嫆错愕地看着他,她是知道阿禩从来不乏杀伐果断,却没想到这杀伐果断竟是用在枕边人.
何况说到底,终究是阿禩先对不住毓嫔的。
“不过,儿子会封她为妃的,不过……是追封了。”阿禩淡漠地道。
昭嫆急忙道:“虽说霍氏说得应该都是真的,可此事兹事体大,怎么也该核查一下才是。”——保不齐现在毓嫔还不曾晓得自己不能生养了呢,如此一来,她便什么都没做,便无端端丢了性命,也委实无辜了些。总不能因为她以后将会做的事情,如今便“未雨绸缪”而杀之。
阿禩“哼”了一声,“儿子岂会不知此事非同小可?儿子又岂会不经调查,就信了那来历不明的霍氏的话?!”
昭嫆心头一紧,难道说,阿禩已经查出毓嫔对皇后有所不轨了吗??
阿禩眼中一片晦暗,“英兰的年纪,的确不是易于受孕的年纪了。这些年英兰一直在吃着滋补的药,但是——儿子刚刚查到,那些药里被动了手脚。”
昭嫆不禁一震:“难道是曹氏现在就已经对皇后下手了?!”——可皇后不是明年才会血崩而死吗?!
阿禩恨恨咬牙切齿:“那滋补药,只是略微改变了一下君药分量、添了两位不起眼的佐药,便成了助孕之药!”
昭嫆一头雾水,助孕?曹氏想让皇后怀孕?这是为何?
阿禩脸色阴冷无比:“那是强行助孕的药!能大大增加妇人受孕的几率,但同时——也会掏空人身子!!月份越大便越危险,即使能撑到临盆,只怕也也会……血崩!!”
原来如此!!这就是皇后郭络罗氏真正的死因!!
如此,毓嫔还真是丁点不冤枉啊!
昭嫆不禁低低叹了口气,毓嫔手段如此隐晦缜密,也难怪生生将皇后算计死了。此番若不是霍惜贝告之未来状况,只怕……真的要趁了毓嫔心意了。
“幸好英兰还没有怀孕……”阿禩露出了几分后怕之色,若英兰真的有孕了,只怕他就必须亲手拿掉自己的亲骨肉,才能保全英兰性命了!!
“曹氏若死了,那清欠之事……”是否会有所影响呢?..
阿禩淡淡一笑:“不妨事,反正这些年,儿子也已经筹备妥当了,毓嫔死与不死,早死或者晚死,都已经妨碍不得了。”
昭嫆忙道:“其实也犯不着如此,你可以褫夺毓嫔位份,将她彻底幽禁便是。”
阿禩他微微欠身道:“皇额娘,她既有害死英兰之心,恕儿子断断容不得她活命。”
这语气,分明是不容商量的。
“罢了……”她跟那曹毓嫔又没什么交情,犯不着为了她跟自己儿子闹冷战,“你自己后宫,你自己看着办吧!”
涉及心头肉,着实触动了阿禩的底线了。
唉……
数日后,昭嫆心里惦记着那位穿越萌新霍惜贝小姐,便叫人打了伞,往朗润园方向去了。
照旧径直去了钮祜禄常在所居住的云锦墅旁边的避暑水榭。
只见那水榭中,依旧是昔日清新的衣着打扮,不过却多了一个画家,霍惜贝手中持着画笔,正专心致志地画着油画呢!
是了,好像听人提及过,皇帝赏赐了钮祜禄常在一些油画材料。
昭嫆便低声嘱咐了随从不许跟着,便独自一人走上了前去。
一方约莫八开大的画布上,是嫣然盛开的朵朵芍药,端的是艳丽华贵,而在芍药花丛中的人却不是娇媚女子,而是娇媚男子……
咳咳!娇媚这个词儿用在画布上这个男子身上,还真是贴切得紧。
一袭秋香色蟒缎吉服,头戴红宝石顶吉冠,身形颀长,素手纤纤宛若玉琢,那玉琢般的手上捻着一朵盛开的紫红芍药,金黄花蕊映着那张如玉的盛世美颜,端的是一副养眼的好风景啊!
“九贝勒胤禟?”昭嫆忍不住脱口而出,画上话的可不就是宜太妃的小儿子吗?!
昭嫆这一出声却把作画的霍惜贝给吓了一跳,她拍着平坦的胸口,“原来是你啊!吓了我一跳!”
昭嫆莞尔:“你可是后宫嫔妃,按理说跟九贝勒应该碰不到面才对……”
霍惜贝脸上挂着黄黄的颜料,笑得眉毛都要飞起来了,“我是运气好,在乾元殿外碰见了美人九!”
“美人九……”昭嫆恶汗了一把,“你可是皇帝的嫔妃,九贝勒可是皇帝弟弟。”
霍惜贝眨了眨眼:“那又怎么样?”
昭嫆指了指那副美轮美奂的画作:“你画谁不好,偏偏画九贝勒,若是被旁人瞧见,只怕要招惹非议了。”
霍惜贝愣了愣,“放心吧,除了太妃你,没有旁人瞧见。”
昭嫆无语了,你身边宫女莫不是都是瞎子不成?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昭嫆板着脸道,这丫头,之前不是还蛮谨慎的吗,怎么一遇到九贝勒,就这般失了分寸了?
霍惜贝郁闷了,“我只是画了一幅画而已,怎么搞得像不清不白似的!”
昭嫆叹了口气,“宫中就是如此,女人多了,嘴碎的也就多了。”
霍惜贝唉声叹了口气,她搁下了手中的猪鬃毛画笔,她小声嘀咕:“就算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