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身中数枪,死得很惨,也是首个阵亡的民军首领,他一死,他的部下马上士气崩溃,仓惶往后撤退,连那些负伤,躺在地上挣扎哀嚎的同伴都顾不上了。
冲锋的一千白水县子弟兵本就在官军的炮火和手榴弹的轮番轰击下伤亡惨重,没有崩溃已算奇迹,士气全靠总兵官王二身先士卒的悍勇支撑与鼓舞,王二一死,士气马上就崩溃了。
“出营列阵。”一直在前沿观察战情的孙传庭马上下令全军出击。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官军打开营门,搬开鹿角拒马桩等东东,如潮水般涌出营寨,在平地上列阵。
“撤退。”
王嘉胤听闻王二阵亡,心神一阵恍惚,他虽然不喜欢王二的耿直暴烈,但王二确实是一员冲锋陷阵的猛将,他的死是一大损失啊。
听到官军的军营里传出号角声,他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连忙下令撤军,常胜军久攻不克,锐气已挫,几轮进攻伤亡过千,总兵官王二阵亡,所部士气崩溃,军心动摇,而官军士气正盛,只能撤军,先暂避锋芒再说。
常胜军锐气早挫,接到撤退的命令,立时争先恐后的脚底抹油开溜,甚至连后勤辎重都顾不上,白白便宜了孙传庭,孙传庭下令停止追击,就地清理战场。他不是不想追,而是常胜军溜得太快了,官军上下兴高彩烈的清理战场,捡拾战利品,不管是尸体还是轻重伤员,一律斩首缴功,尸体挖坑掩埋,以免发生瘟疫。
官军清理完战场,随即回营休息,第二天一早,孙传庭挥军攻城,他担心王嘉胤率部杀回,派出大量的侦骑斥候严密监视。
神木县城只有一千守军,也一度派兵出城,协助王嘉胤攻打官军的营寨,不过兵力太少,武器装备又渣,对官军没造成多大压力,虚张声势一番,阵亡百来人后就撤回城里。
负责守城头目站在城头,无奈的看着已方主力大军与官军撕杀,之后见主力大军攻营失利,仓惶撤退,顿时吓得面色惨白无血,回家后吩咐自已刚娶的美妻收拾金银细软,做好跑路的准备。
没办法,兵力少,武器装备渣渣,守城的重型器械少得可怜,火炮也没有一门,连主力大军都被官军打败撤退,他连守住城池的半点信心都没有。
当官军架起佛郎机炮对着城池一通猛轰,炸死一些士兵,又轰塌城门之后,守城的常胜军崩溃了,弃城逃跑,孙传庭率军杀进城里,但在追杀溃兵的时候,却被百姓挡住了。
城池一破,城内的百姓争先恐后的逃出城,他们多是逃难过来的灾民,参与过攻打县衙门粮仓、杀死官兵衙差、抢粮等行动,害怕官兵报复,全都逃跑,逃难的人太多,又争先恐后,挤在城门口,把道路给堵住了。
孙传庭下令停止追击,他没有杀良冒攻的不良嗜好,对手无寸铁的百姓下不了毒手,控制城内的局势后,他派人张贴安民告示,安抚惶恐不安的百姓。
他治军还算严厉,赏罚分明,极得部下的拥戴,扰民的事件虽有发生,但还不算太严重,被孙传庭当场打板子之后,再无人敢骚扰百姓,而百姓见这支官军军纪严明,这才放心,还派人把逃出城的百姓叫回来。
孙传庭清点完粮仓,不禁暗暗叫苦,粮仓存粮极少,而全军携带的军粮也仅够几天,全城顶多能撑个三四天,还得严格控制才行,而城里的粮商、地主老财什么的不是逃光,就是被常胜军处理了,家产充公,加上连年旱灾,颗粒无收,又闹民变,粮商都不敢运粮过来做买卖,有钱都不一定买到粮食。
不得已,他只能下封口令,一面派人到附近的村落搜集粮食,一面派人向顶头上司孙承宗求救,他再有能力也变不出粮食来,一旦断粮,别说再次发生民变,只怕连部下也会闹哗变,那可是更严重更要命的大事儿。
王嘉胤率军匆匆撤退,连粮草、武器装备等重要军用物资都扔掉了,见官军没有追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收拢部队后,王嘉胤下令暂时休息,同时召集所有将领商议事情,大军这一撤,神木县铁定得丢,偏全军士气低迷,粮草武器装备等重要军用物资又丢个一干二净,短期内是无力击败孙传庭这支偏师,夺回神木县,为今之计,只能先撤回吴堡县休整,征集军粮再说。
做出决定后,王嘉胤率大军继续起程,回撤吴堡县城,眼见天色渐暗,只能就地扎营休息一夜,粮草等重要军用物资都丢光了,大伙儿只能凄凄惨惨的在路边的树林里熬一个晚上。
幸好跑路的时候,有一些士兵身上带着干粮,也拉走了不少骡马,宰杀了勉强够应付过去,总比饿着肚子好。天亮之后集合,清点人数,发现少了近百人,估计是下半夜时开小差偷溜了。
若是平时,王嘉胤为正军法,铁定派兵捉回来砍头示众,但现在是特珠时期,只能放过这些逃兵了,他率大军继续起程,过了伏虎坡后,派出的侦骑斥候神色仓惶赶回来报告,吴堡县城已被官军占领,且正向这边杀过来。
“你说什么?”王嘉胤眼睛瞪得老大,劈手揪住斥候的胸襟,吴堡县城失守,这怎么可能?
他派人严密监视西安府的动静,知道陕西巡抚孙承宗以指挥佥事孙传庭为先锋,自已亲率主力大军前来清剿他的常胜军,孙传庭的前锋军走得飞快,孙承宗的主力大军却是乌龟行军,磨磨蹭蹭的,两天都没走出西安府的地界,所以他才选择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