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儿,你怎么这么傻,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朕。”淑华宫内,宣明帝对着躺在榻上的亦淑妃凄然道。
淑华宫外,朝阳殿和淑华宫的宫女太监几乎站满了整个院子,却没敢发出一点声音,宣明帝这样守着淑妃已经整整一天一个了,朝不上,饭不吃,无论任何人来,都一概不见。
重伤在身的容妃昏迷不醒,宣明帝连问都没有问一句,老太师韦光气呼呼地来找了宣明帝三次了,可结果都是求而不见。
太后和皇后也曾几次来访淑华宫,结果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国不可一日无君,老太后心里急呀。
若是仔细观看,就会发现,淑华宫的这些宫娥里少了一个人,她就是淑妃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徐嬷嬷,自从淑妃死后的那一夜,她就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又去做什么?可是非常时期,宣明帝的脑子里只有淑妃一人,哪里还顾得上找徐嬷嬷。
“启禀皇上,醇亲王莫小邪和时昔姑娘求见。”王公公小心的禀报着,生怕一不小心触到了宣明帝的伤心之处。
宣明帝看了他一眼,无力地摆了摆手,“告诉他们,朕谁都不见。”
“这,”王公公略微沉吟,接着道,“可是,时昔姑娘说,他们找到幕后真凶了。”
“不见。”宣明帝摇摇头。
王公公轻轻叹了一口气,正准备退出去。
宣明帝忽然转过身,像是意识到什么,“让他们进来。”不管他是多么的深爱亦维,他终究是皇上,亦维终究是妃子,一个妃子三番两次地谋杀皇帝的女儿,无论是后宫,是朝臣,还是天下苍生,谁都不会容得她的维儿。
他决不能允许任何诋毁侮辱他爱的女人,维儿的父亲亡故,母亲殉情,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即使,即使亦维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他。
宣明帝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苦涩的笑,是的,他一直深爱的女人,心里从来没有过他,可他却仍然不后悔。
以前,他还想过,那人再好,终究已经死了,维儿一定会忘了他,只要自己对维儿足够好,总有一天维儿会接受他,他从来不会强迫维儿,这也是为什么维儿跟了他很多年,却一直到现在才有孩子。
他和维儿的孩子,才出生没有多久,他的维儿就这样舍他们父子去了。
宣明帝的心里又是一阵阵的酸楚悲痛。
“微臣、民女叩见皇上。”
“起来吧。”莫小邪和时昔的声音将宣明帝拉回现实。
“听王公公说,你们找到幕后真凶了?”宣明帝语调奇怪的望着时昔和莫小邪,那样子好像说,你们若不为朕的爱妃澄清,朕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莫小邪和时昔相视一眼,并没有说话,莫小邪自袖中拿出一扎的书信,双手捧到宣明帝的面前。
宣明帝迷惑的看了看莫小邪,接过信件,随手翻开,只看到了三个字,却不禁大吃一惊。
高君书!
这不是东宁的三皇子吗?
宣明帝隐约记得三年前,这位东宁三皇子奉东宁皇帝之命,前来大历求亲,高君书看中了宣明帝的掌上明珠桂阳公主,誓要娶桂阳公主为妻。
可是这位三皇子长相平平,武义一般,讨不得桂阳公主的欢心,何况桂阳公主早就仰慕北疆靖北侯世子莫小邪,又怎么肯屈膝下嫁高君书。
宣明帝爱女心切,也不愿把女儿万里迢迢的嫁到东宁去,便和高君书商量着联姻其他公主。
可哪知这个高君书也是个死心眼,偏偏非美貌的桂阳公主不娶,本来一场欢欢喜喜的联姻,就这样不欢而散。
若是事情发展到此也就算了,可哪知这位高君书并不死心,辞了大历皇宫,派使者大模大样的从官道返回东宁,而他自己带着几个武功高强的贴身侍从潜藏在大历帝都。
逮住机会,高君书打听到桂阳公主要去参加丞相府的赛诗会,高君书就买通丞相府的家丁,借机混了进去,妄想劫走桂阳公主。
结果两个侍从在讨论计划的时候,恰好被前去出恭的相府家丁听到了,高君书自然没有得逞,反而被宣明帝抓了起来,将其交给桂阳公主处置了。
也不知道桂阳公主当时到底用了什么法子,竟将高君书折磨的疯疯癫癫。
宣明帝心中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任由桂阳公主去了。
高君书被送回东宁之后,东宁皇帝大发脾气自然是意料之中,由此两国又开始了一场战争,战争的结果自然是莫小邪凯旋而归。
宣明帝了解女儿的心意,顺势将桂阳公主指婚给莫小邪,一直到三年后才完婚。
这高君书不是应该疯了才对吗?怎么,书信上的落款会是他的名字?
宣明帝拧着眉,“这是怎么回事?”
莫小邪的眉头蹙了蹙,也不知道是该上前答话,还是什么都不说。
时昔见他犹豫,知道他是心中略有不忍,于是上前道:“回皇上,东宁三皇子因桂阳公主拒绝了他,心生怨恨,于是,三年前装疯卖傻,故意挑起两国战乱,不想东宁败在大历国威之下。可高君书却贼心不死,暗中收买离恨宫的杀手,在公主婚宴之上刺杀公主,公主不幸逝世。”
“幸好皇上英明,让醇亲王查清了此案,还请皇上做主。”时昔正色望着宣明帝,从容道。
宣明帝睁大眼睛望着时昔,“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莫爱卿?”
莫小邪的脸转到一旁,并不答话,显然早就知道时昔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