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乐,理发了?”
姜晚蹲在一旁看于乐拿泥巴裹鸭子,感觉有些不太对头。
然后才找到理由,今天于乐换了个别致的发型?
头发根根直立,毛刷子似的。
发型变了,气质也变了?
到底有什么不同,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像是成熟了一些?
可这明明就是个洗剪吹,还不太整齐的,怎么会跟成熟搭了界……
“嗯嗯!有点长了,我自己剪了剪。”于乐笑笑,好像有心事的样子,姜晚就更纳闷了。
“我有事跟你……”
下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开口,又不约而同住嘴,终于不约而同地笑了,“你先说?”
姜晚笑得比较甜,于乐笑得有点苦。
“……,你能陪我回一趟沧海吗?”姜晚吐了吐小舌头。
“行啊,啥时候?”于乐一口答应。
“中午吃完饭吧,晚上可以赶回来。”姜晚早有准备。
“好。”于乐继续裹鸭子,居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你要跟我说什么?”姜晚脑袋往下探,而后半仰脸观察于乐,这个动作挺调皮,也很容易被偷袭。
“没事啊,我看你有事,就是随便问问。”于乐无奈地看向姜晚,两手还在不停地忙活。
我爹我娘想请你帮忙给他们生个大胖孙子,这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挺急的,在线等……
“哦。”姜晚显然是信了,“你也不问问我回沧海去干什么?”
“干什么?”于乐果然问了。
“投资蓝莓项目啊,回家给董事长路演。”姜晚说得很认真。
“好。”于乐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回头却见洛枫那辆越野车开进了院子。
开车的居然是李英俊,远远望见于乐在忙,连忙点头哈腰地敬礼。甚至还有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激之情,他这是找了个新工作?
这货果然灵光,头脑能用在正道上就好了。
与此同时,牛犇从第二排教室那边绕了出来,今天换了一件黑色对襟袢扣的传统褂子。
昨晚淋了场大雨,也是受了场洗礼,精神上还挺亢奋,面带潮红。
牛犇恭敬又畏惧地望向于乐这边,见于乐没搭理他,这才心领神会地走向越野车。
应该是接到电话了吧。
“你好像又有事要忙了,我回厨房了。”姜晚笑笑离开。
“好。”于乐也笑笑,继续拿泥巴裹鸭子。
二蛋畏畏缩缩地凑了过来,刚才他趴在窗子上看了好久,见姜晚蹲在这儿,没敢过来打扰。
“哥,昨晚那大雨!”语气还是很亲热,眼神就有点躲躲闪闪的。
“可不,我也半宿没睡着。”于乐咧咧嘴。
“池塘换了,鸭子质量没问题吧?”二蛋也下手涂泥。
“应该没问题吧,这些还都老底子。”于乐貌似啥变化都没有。
其实二蛋也说不清楚,今天乍一见于乐,怎么有点怕怕的感觉呢?
两句话说完就好多了。
嗯,乐哥还是乐哥,涂鸭子还是那么利索……
没过多久,牛犇带了人过来,自然流畅地蹲在于乐身边,“于……”
“牛大师不要客气!”于乐笑笑。
“于兄弟!”牛犇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语气有些激动,却还扛得住。
上仙果然是大隐啊,而且还要继续隐下去。
你说他咋不上天呢?
师门明明记载着,渡劫失败灰飞烟灭,渡劫成功飞升仙界。
大能渡劫的机缘,不是那么好撞见的,牛犇就觉得冥冥中自有定数。
悄悄说,牛犇鼓足勇气靠近过去,其实存了捡便宜的心理,更是一场豪赌。
结果,赌赢了……
跟在牛犇后面的有四个人,除洛枫和猎装青年外,还有一个唐装布履的中年人,儒雅又富态。
现在唐装很流行吗?
牛犇毫不迟疑地蹲在于乐身边,唐装中年人一直面带谦和的微笑,动作却是迟疑了一下。
我是不是也该蹲下呢?
“你好!”于乐却是站了起来,甩着两手泥,笑容略带憨厚。
“你好你好!”唐装中年人热情地回应,甚至是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牛犇跟着于乐站了起来,二蛋还蹲在那里,却是忘了涂鸭子。
这个穿唐装的大叔,分明极有来头的,身上带了一种予取予夺的威势,令人不由自主地臣服,要使出浑身力气赔笑。
可他,居然使出浑身力气对乐哥陪笑?
社会我乐哥……
“于兄弟,这位是洛氏实业总裁洛关山先生。”牛犇流畅地介绍,已经恢复了社会贤达的派头。
“久仰!”于乐微笑点头。手上有泥,也就没有伸出来。
洛关山何其人精,一听就明白,于乐之久仰,只是个客套罢了。
或者,洛氏实业还真是没有资格烦劳这位大隐的清听吧?
牛犇回过头来又给洛关山介绍,“于兄弟是藏马山人,我们的地主!”
这用词用得也是精到了,不着痕迹,意义无限,就看你怎么领悟。
牛犇在两岸三地风生水起,总是有原因的。
“于先生好!”洛关山当即九十度鞠躬,“昨日小侄不懂事,对于先生多有得罪,是我洛氏家教不严,在此向于先生郑重道歉!”
洛枫站在洛关山背后,与他一起鞠躬。洛关山礼毕,洛枫却仍是保持着姿势。
或者也是躲着点于乐的眼神吧,是敬畏还是怨恨就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