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宁叔,你俩躲起来喝酒啊?太不像话了!无双,快给哥拿个杯子!”
二蛋推门进来,跑得气喘吁吁的,手里拎了几个打包盒,很不见外地堆在小几子上打开。有半只叫花鸭,几样家常菜,二蛋低头凑近闻了闻,“嗯,香!”
宁无双翻了个白眼没动弹。
这些年来,乐哥一直待在城里,但一有空就会过来看望老爹。二蛋却是一直待在山里的,何时登过这个门了?
现在仍然喊老爹为校长的,恐怕也只有乐哥一个人了吧?
更重要的是,刚才老爹跟乐哥一起快乐地喝酒,宁无双也偷偷摸摸地捏几粒花生米吃,很有点儿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感觉!
多么希望这种感觉一直延续下去啊。
哪怕只是个错觉……
乐哥说拿偏方治好老爹的绝症,宁无双信了。
老爹也信了……吧?
至少老爹临终前可以安详一些,宁无双很努力地提升着嘴角,做莞尔状。小时候有两个酒窝来着,现在不太明显了。
“无双,快去啊,再拿双筷子。”宁唯事笑了笑招呼二蛋坐下。
宁无双“唔”了一声,只好起身进灶间。二蛋倒是很不见外地在宁无双的马扎子上坐了下来。
“无双,你不是马上就要高考了吗?还不快复习去?”二蛋大模大样地接过了杯子,“一定要考上大学啊,可别跟你鹏哥似的!”
“不是蛋哥吗?”宁无双晃着膀子回了屋里,还真跟二蛋平常走路的样子有点像。
“嘿,这孩子,没大没小啊她!”二蛋拎起酒桶给自己倒酒。
宁唯事看了看于乐,于乐没作声,也就任由二蛋倒酒了。至于弼马温的葡萄云云,宁唯事刚才其实已经有些相信了,而今被二蛋这么一打扰,又有点宁可信其有了。
虚无缥缈的。
“行了,喝一杯意思下得了,这可是我给校长准备的药酒。”于乐止住了继续给自己倒酒的二蛋。
二蛋这人比较粗,比较懒,又有点儿自私,于乐在照顾发小的同时,也有意无意地拉开了些距离。比如把同为发小的油条引了进来,分化了二蛋的好处。
可是,这不啻为天材地宝的药酒还是被二蛋喝了。
或者这就是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运数,或者说福缘。
不得不说,有些胖子就是福大命大造化大,现如今以于乐之能,也不愿执意或者强行做些什么了,一切随缘而化吧。
命?
对了,赶紧去找薛定厄看看。阴曹地府里不是有生死簿吗?这货整天跟哥吹他在地府里多么牛叉,没他办不成的事儿,修改一下生死簿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吧,办不到就少吹。
当年齐天大圣硬闯阎罗殿,把自己的命数乃至猴属一笔勾了去,也没见阎罗王后来怎么着了。
“哎哎,我还没敬宁叔一杯呢!”二蛋抱着酒桶不放,“切,什么药酒!这是刚从我家小卖店拿的吧,你还没付钱呢吧?”
“走吧走吧,回头再喝!”于乐拎着二蛋站起来,回头对宁唯事笑道,“校长您慢慢吃,高考前这段时间,您和无双的晚饭我包了。”
“哦,好。”宁唯事也不矫情。起身送客的动作果然利索了许多,莫非这药酒真的有效?
堂屋里,宁无双趴在窗前,紧盯着于乐的背影,贝齿咬在红唇上,一时间恨极了二蛋。这时就听老爹在院子里喊道,“无双,先吃饭吧。”
“好唻!”无双连忙换了笑脸,一溜烟儿跑进院子里,“爹,闻着好香哎!二蛋怎么会这么好心?”
“你拉着乐乐过来时,你嫂子肯定看见了吧?”宁唯事把杯子里的最后一滴酒抿进嘴里,小心地拧上桶盖,轻描淡写地说道,“这应该是你嫂子打好包,让二蛋送来的。”
“哦。”宁无双眼神一黯,动作随之僵住,瞬间却又流畅起来,娇声俏语说道,“爹,你尝尝这溜肝尖,好吃!”
“哦?我尝尝!”宁唯事愉快地伸过来筷子。
相依为命的父女两个,脸上俱是笑意昂然,心底下却同时喟然一叹。
唉,我嫂子?
唉,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作为“我嫂子”的姜晚,远远地望见于乐被宁无双拉到了河边,随后宁无双又被于乐拉着跑上山去。
此前,姜晚也陪同于乐去过宁校长家,有几次也遇见了宁无双,小女孩则矜持又戒备地看着她,敌意掩饰不住。
于乐自然是迷迷糊糊的,但姜晚岂能看不出小女孩的心思?
可是,说好点儿这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说不好点儿于乐比宁无双大了五岁,领着小娃娃玩罢了。
即使放到现在,也只是青春期小女孩的懵懂情愫罢了。
姜晚哑然失笑,却也有些大嫂的样子,尽量照顾着宁无双的小情绪。
宁无双当然不会对这个横空出世的大嫂领情。
可是再三对比,一个高中在读的山野丫头,在一个大学毕业的富贵公主面前,也找不出哪怕一点点儿的优越性来。
宁无双黯然而退,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啊。
乐哥好,才是真的好。
虽然心里面空落落的。
就像是心底下最珍贵的仅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啊!
虽然这位大嫂没有出现之前,宁无双并未确切地设想什么,也没有任何理由支持其对乐哥的所有权。
可是这位大嫂出现之际,宁无双就石破天惊开辟鸿蒙了啊,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