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来,张天心有余悸,心中恐惧残存,他莫名有一个念头,自己或许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看着供台上模糊不清,看不真切的今生剑,似乎里面有他的现在未来,张天情不自禁再次伸手去抓这柄剑,却仍是怎么也够不着。
不过片刻,张天就放弃了这徒劳之举,目光一清,他心中默念,未来在我手中。
踏步到来生剑下,张天盘膝坐下,这已是最后一境了,过了这来生境,张天便是闯过了三生境,想来他也可以初步探寻这剑界的前尘往事。
怀着这样的的念头张天悄然入定。
供台上,来生剑越发虚幻,透过这长剑,似能看到一条亘古奔腾的河流。
张天等待了许久,他始终保持着清醒,忽然,他听到了大河一往无前的涛涛声,他睁开眼,周围银茫茫的一片,偶尔一朵浪花翻滚。
而他此刻竟然是站在一柄长剑上,随着波涛起伏,顺流而下。
长剑如舟楫,而这小舟宽不过两个脚掌,不过任凭那银色水花如何溅起,都不能洒到剑身上,周围似乎有一道无形屏障阻挡。
张天小心翼翼站在这长剑上,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这长剑就是往生剑,即使他从未看真切往生剑的样子。
大河涛涛,偶尔才有较大的浪花,极尽目力,才能看见模糊一线的彼岸,不过让张天奇怪的是,他没有在大河里发现任何生灵。
但是这流淌不绝的河流怎么可能是死水,张天能感受到其中几乎无穷的生机,一缕水面上的风就让他心旷神怡,似乎都更添几分活力。
忽然又是一阵微风吹来,张天直欲又接受洗礼,下一刻他却毛孔紧缩,汗毛炸立,心中生出莫大恐惧。
他妄想躲过这风,然而这风无孔不入,怎么可能让他躲过,顿时吹遍张天全身,而这风一接触张天,他顿时感觉身体立马疲乏起来,自己仿佛苍老了几分,他心中大骇。
这要是多吹几下,还不得把自己吹得七劳五伤。
张天却是不知,刚刚那两股风都是同一种天地神风,极其罕见,几乎亘古以来都不怎么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天地神风,是从光阴中起源,内蕴岁月,正则让人返老还童,重回青春,逆则削人寿命,使其天人五衰。而且这风威力其大无比,若是没有来生剑保护,将这风的威力削弱到不足万分之一,张天在这风下早就身死道消了。
幸好这风在河面上也是偶尔吹拂过,张天能接连遇到两次,也是他机缘深厚。
一朵水花溅起,在空中洒出点点银珠,张天望去,一瞬间,他竟然透过一颗水珠看到一个少年正在数九寒天里赤膊炼体,随着水珠落下,那画面又是快速往前进,这少年已然变成了青年,正在和一个异兽凶虎搏斗。
张天再想看清这后面来的画面,可惜那水滴已然落到大河里,无影无踪,难寻归处。
张天突然想掬起一捧这银光潋滟的河水,他伸手去捧,没想到入手空无一物,这流淌不绝的涛涛河水竟然恍若虚幻,他竟然触摸不到。
但是他现在明明就乘着长剑,起伏在河面上。
久久无语,张天甚为迷惑,他不知身在何处,他现在还记得自己正准备接受来生境的考验,却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这来生剑到底想带他去哪。
顺流而下,水流有时湍急,有时平缓,浩浩荡荡的河水一往无前,永无止境。
不知在这长剑上站了多久,张天都在闭目养神了,忽然他感觉脚底一阵天摇地晃,东倒西歪几乎都要站不稳。
张天连忙俯身,降低重心,现在他赫然在大河湍急处,波涛汹涌,翻腾怒吼,这长剑舟楫在水面剧烈起伏,张天好一阵担心,这长剑是否会翻了过去。
这是张天遇到的最激烈,最澎湃的一段河水,持续了许久,长剑方才驶过那一段湍急。所幸张天担心的事未成发生,长剑还是稳稳当当的漂在水面,随波前行。
过了这湍急处,河水一下子平缓起来,甚至偶尔才有一丝波澜,简直比湖泊还静,张天甚至在这河面上感觉到一丝死寂。
长剑亦是停了下来,不在随着平缓的水流前行,张天就静止在这茫茫的银色水面,天地孤寂,似只有他一人寂寥。
张天心有所感,一颗水珠从水面上跃出,张天看向那水珠,透过那水珠,他看到,一个少年在星空中哭泣,而他面朝的地方是无尽的尘埃。
怎么这么熟悉,那少年忽然抬头,似乎感觉到张天的目光,张天心中一震,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这少年怎么和他年少时一模一样。
再一看那片星空亦是非常熟悉。
地球!地球去哪了,张天大骇,这居然就是地球所处的那片星空,现在只有无尽尘埃,和面对其哭泣的少年。
来生!
难道这就是我的来生吗,来生剑想带我看的就是这画面,怎么可能,张天心神一下子大乱,而此时那画面又是一转,那少年又对着一片连绵不尽的坟墓悼念哭泣。
只见他走到一处墓碑,轻轻抚摸,而那墓碑上赫然写着尊师正晴之墓。
张天已然说不出话来,只觉莫大恐怖遮天蔽日而来,一时间他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蜷缩在巴掌大的剑身上瑟瑟发抖。
他瞳孔涣散,目光呆滞,偶尔才有一丝恐惧流露,张天的心似乎一下子落入无底深渊,心中不断重复,这就是我的来生吗,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而这时,那颗已经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