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前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观察着皇上和众位大臣的反应。见他们没有出言反驳,皇上时而还点点头,知道他们是接受了自己的解释,心里终于轻松下来。
“起初,臣以为经此一战,那些草原部落或许会为此记恨,后来才发现,臣实在是多虑了。”
“在跟几个头人达成盟约之后,他们也都纷纷表示归附。甚至还要亲自来面圣,感谢圣上的恩德。见他们诚心诚意,贾珉无奈,就只好叫他们选了一个代表,跟随臣一起来了。”
“现在,头人代表已经在殿外恭候,若是皇上愿意,便可宣她来见。若是皇上不见,臣就叫她回去了。”
“既是远道而来,可见是有诚心的,若是不见,岂不是冷了人心,即刻宣她进来,朕也好慰言一二。夏秉忠,叫他进来。”
天朝上国威震四海,有人来归附,岂有不见之理?
不一刻,所谓的头人代表进来了,众大臣一看,就个个瞪大了眼睛。
只见这个代表,二十来岁的一个小姑娘,一张俏脸带着红晕,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头发编成了一根根小辫子。
进来之后,倒也不怯场,径自跪下行礼。
“罪民谢宝钗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腊梅花大大方方地说出了套话,声音娇娇滴滴的,叫人听着有些酥麻。
就这个小姑娘,就是四大部落的的头人代表?
就连元亨天子都是一愣。
“你就是四大部落的的代表,两万铁骑的头领?”
元亨天子犹自有些不信。
“皇上快不要这样说了,可是折煞小民了,什么两万铁骑,还不是叫皇上派去的无赖给打得落花流水的?”
“呵,朕什么时候派个无赖去打你们了?”
见了腊梅花似乎天真烂漫的样子,元亨天子立刻就乐了。
“就是……,皇上,罪民是蛮夷之人,不懂礼数。一路上,姜大人总是唠叨着,见到了圣上,不要乱说话,气的我当时就想回去了。如今一见到皇上,才知道姜大人是撒谎了,他就是故意吓唬我的。原来皇上是很仁慈和善的,如今我倒是不怕了。”
姜明前不让她乱说话倒是真的,至于她半路上想回去,则纯粹是胡说八道了、
此次前来,原本不是贾珉的安排,恰是腊梅花自己百般纠缠要来了的。
她本就是个爱热闹的,就想到帝都来玩儿,若是见到了皇上,回去就有的跟人炫耀的了。
经她一说,贾珉也觉得她来一趟不是什么坏事,正好做个见证,也表明的四大部落的归附之心。
如此天真烂漫的样子,有三分是真的,剩下七分,这完全是腊梅花故意装出来的。
她在汉地呆了十来年,对于汉地的礼仪制度,也是颇为了解的。知道自己现在是来归附的,装疯卖傻一些,即便是皇上也不会在意的。为了表示自己仁慈大度,还会对自己非常宽容的。
“哪里来的无知蛮女,如此出言无状,不知礼数!”
李源前面极力主张将贾珉革职查办,没想到局势翻转,早就憋了一口气。
如今见腊梅花如此,就趁机呵斥,想给自己挽回点儿面子。
“皇上,他是什么人,吓得我都不敢说话了。我不想跟他说话。”
腊梅花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
“李爱卿,不可如此吓她。谢宝钗,你不要怕,你不愿意跟她说话,就不跟他说,你说,你愿意跟谁说啊?”
“我愿意……,”
腊梅花看了一圈儿,最后眼光落在了北静王水溶身上,然后用手指着北静王水溶。
“这位大人年轻英俊,神情和蔼,我愿意跟他说话。”
水溶确实年轻英俊,相貌堂堂。虽然久经朝堂,但腊梅花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见腊梅花点到了自己,倒还真有些意外。
“水爱卿,她愿意跟你说话,你就跟她说说,不要吓着了她。”
见皇上如此说了,水溶就只好出列,来到腊梅花跟前。
“你要跟我说什么?”
“就说说皇上派去的那个无赖啦。”
“无赖?哪个无赖?”
“就是那个贾苍蝇了?”
“贾苍蝇又是谁?”
“就是卜奎那个都司贾珉了。”
“哦?他又怎么无赖了?”
“她自然是无赖了。若说是打仗,总应该是两军对垒,光明正大的冲锋陷阵,对不对?可是那个贾珉,偏偏不是这样的。”
“他是怎样的?”
“他是怎样的?说起来,我都替他害羞。先是派了一帮讨债宣传队,到我们草原上,见人就讲,说我们欠了朝廷的贡赋钱,还说我们这些头人没经过朝廷册封,都是假头人。你说,打仗还有这么打的吗,这不是无赖,又是什么?”
“嗯,这个嘛,倒也不能全算是无赖,这叫攻心为上。”
“可不就是攻心为上了嘛,叫他这么一宣传,我们部落的人心就散了,部众们也不愿意听我们的话了,叫他们去打仗,就百般推脱。实在推脱不了去了,也是出工不出力。”
“那你们痛痛快快地把钱交出来不就没事儿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那么多钱,谁舍得往外交啊,不就寻思着,朝廷也不差这几个小钱儿,能赖就赖了吗?谁知道,最后还是没赖过去,到底叫那个贾苍蝇给抠出来了。”
你个贾苍蝇,那么多钱叫你给抠出去了,老娘现在还心疼呢。
“你说的这个贾苍蝇又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