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皇上叫他来,他也不得不来。毕竟自己的身家性命如今还掌握在皇上的手里。
一直想见的贾珉,现在根本就不见他们,这让罗启华和李国忠感到既生气又无奈。
李国忠刚刚在他这里发了一通牢骚走了,罗启华刚想歇息一下,师爷进来了。
“世翁,有两个故人前来相见。”
“两个故人?究竟是何人?我在这里没有什么故人啊。”
“罗大学士,可真是健忘啊,莫非连我们都不记得了么?”
两个人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人高马大,脸色黑的象炭一样的人。
闯进来的,正是花雨声和郭启圣,跟着他们来的,就是六个马木留克黑人士兵。
“你们是何人,竟敢擅自闯了进来?长安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的么?”
罗启华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两个故人。
“罗大学士,都到了这个时候,还是这么威风。你自然不记得我们,我们这一辈子可是时时刻刻都记得你啊。
郭启圣嘲讽道。
“你们究竟是何人,找我何事?”
“罗大人,可还记得辛酉科场案么?”
辛酉科场案?
罗启华回忆了一下,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一件小事了。
比这大的事情,他这一生都经历了无数,这样一件小事儿,他哪有心思成天记在心里。
不过,这件事情,他还是记得的。
“罗大人一家高官厚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辛酉科场案,或许是你做过的无数坏事中的一件而已。可是你知道么,对于我们来说,这件案子毁了我们一辈子。哈哈哈,如今报应终于来了。”
花雨声恨恨道。
“你们到底是何人,来此究竟是何意?”
“罗大人可还记得沈友山,花雨声、郭启圣?”
“你是何人?”
“我就是花雨声,被你们诬陷科场作弊,又流放到卜奎的花雨声。”
花雨声的脸色,变得有些狞厉起来。
“我就是郭启圣,当初上了你们的当,跟你们同流合污,助纣为虐,诬陷他人,又差点儿被你们给灭口的郭启圣。你们把沈友山灭口了,没想到,我现在还活着吧?哈哈哈,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能够亲眼看见你们罗家覆灭的这一天。”
“哪里来的大胆狂徒,竟敢对天朝使者如此无礼,来人啊,把他们轰出去。”
几个士兵其实一直就在旁边,但是一见到六个黑人士兵手里的步枪,就都站在原地,没有人敢上前。
“罗大人还是那么大的威风。你放心,今儿个你们是使者,我们不会对你如何。今儿个来,就是要知会你一声,你的末日就要到了,等到将来我们达到帝都,就要为当年那些被你诬陷的举子们讨回公道。”
“我不认识你们,当年的辛酉科场案,也跟我无关。你们想要什么公道,也是找错人了。”
“嘿嘿嘿,罗大人好修养。别说我们手里还有证据,便是没证据,仅凭着你跟三藩内外勾结,归附伪朝这一项,就能要了你的命。从今日起,你就数着日子过活吧,你活不了多久了。我们走!”
花雨声说着,拉着郭启圣扬长而去。
“大胆狂徒,竟敢如此无礼。”
罗启华抓起一个茶杯,狠狠地摔到地上。
“世翁息怒,不必跟这帮小人一般见识。”
“花雨声和郭启圣,这两个人我倒是想起来了,真是后悔当初没将其置于死地。”
“他们如今在贾珉那里,所以才敢如此上门,故意来羞辱世翁。”
“贾珉,贾珉,又是贾珉。”
罗启华无力地坐到椅子上。
“世翁,如今贾珉势力已成,招安已经无用,还是早点儿想想后路吧。”
“师爷,我又何曾未想过?只是如今已经四面楚歌,还有什么退路?天下虽大,又有哪里能去?便是走,这一家老小又如何安置?可恨三藩,竟然如此不堪一击,当初真是看错了他们。”
西宁王李国忠不请自来,默默地坐下。
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再也不见了踪影,神情萧索,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默默地喝了杯茶,缓缓开口。
“罗大人,在这里再待下去也没什么用处,明日我们回去向皇上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