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本身就拥有这个地理环境,黄河的几字形,算是九曲黄河,但是这个九区,是在几字形西侧,东侧这一边,已经相对比较平缓,再加上地理的优势,有大量的支流注入,这些支流,本就因为长度和径流的关系,形成了一片富庶之地。
在汉唐时期,河套平原,就是塞上明珠,还有遗留的那些水利体系,那些造就了河套平原,几乎千年的辉煌。
汉武帝时代,掌控了河套,就等于是在西域的关系之中,占据了主导,三国末期,河套附近,更是崛起董卓,马腾,韩遂这样的人物,到了唐朝,虽然说关中是基础,可是没有河套的评定,唐朝如何压制突厥,把突厥从东亚彻底的赶出去。
岁月永远是一个看不见的刀剑,却非常的可怕,在漫长的岁月之中,哪怕是富庶的河套,也因为后人的无法耕种而没落,从西夏占据河套开始,河套已经逐步的没落,从一个塞上江南,变成了一个草地,或许他的草场丰美,可是跟农耕的沃土千里相比,差的不知道多少。
这些久远的水利设施,因为黄沙,而掩埋在了土地之中,不付存在了。
可是现在,当北宋重新占据了灵州,拥有了一定的地理方面的优势的前提下,重提这个工程,带来的影响力非常的惊人。
一个关键的问题就是,只要有钱,可以重现,甚至是更好的发挥出河套平原的作用,这一点两个先决条件已经解决了,一个是人力和畜力,另外一个就是钱。
北宋因为人口的大量增长,未来,一个重要的问题,就是人口跟粮食之间的问题,这实际上是任何一个王朝的根本问题。
三国演义开篇的那句话,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罗贯中在明朝时期,总结了众多历史,最终做出来的判断,不说殷商和夏,从西周开始,每隔几百年,总会分裂,然后迎来统一。
王朝的历史,也没有很多的,特别是秦以后,最多的王朝,也不会超过350年,原因很简单。
经过战乱之后,黎民们很容易得到满足,战乱带来的人口稀少,在庞大的国土分配之下,只要不出现彻底的昏聩的,有毛病的皇帝,大治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可是伴随着王朝的逐步延续,各方面的问题开始产生,腐败,宗族和世家,更多的是长期和平带来的人口快速增长,而地主和贵族的土地兼并,又加快了这个过程,当分配不均,大部分贫民活不下去,无法保持正常的生存的情况下,整个王朝就如同坐在一个炸药桶上,一旦一点火星放上去,就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说白了,人本性,就是活着,就是寻找食物,饥饿的野兽可怕,饥饿的人更加的可怕,多少惨绝人寰的故事,就是在饥饿和灾害之中发生的。
口粮口粮,这是一个升斗小民立足之本,要一个黎民保持生活,一年下来,需要5石的粮食,北宋就这么多的土地,当人口庞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必然会造成问题。
当然了,北宋局面又复杂了一些,北宋是少数,不是被起义的农民军,或者是造反的贵族打下来的,他是在异族手中灭亡的,北宋到了后期,甚至南宋的后期,粮食问题也没有恶化到无法承受的程度,可是不得不说,粮食,也是北宋目前局面的一个巨大的问题。
这个时代北宋所拥有的土地,远比后世多,300多万平方公里的面积,可能能够开发出来的土地,也就是1460万顷的样子,按照北宋的一顷100亩的样子,这就是14亿亩。
正是这个口粮田,支撑了北宋的消耗的,按照史料记载的,北宋人均占据粮食1300斤的数字吧,北宋粮食的总产量超过了15亿石,这是一个基本盘子,在历史上,这么少面积的北宋,却拥有整个封建时代,仅次于清朝人口基数。
因此,北宋大部分的地方,可以休养生息,甚至可以拥有大量的酒,并且生产了数量庞大的一些基于食品的小吃。
这样的情况下,最大的估算,整个北宋最多就是养活两亿多人,这已经上到一个上限了。
那是在最好的时候,现在,伴随着北宋一系列的灾害,特别是仁宗中后期,或许是因为小冰河的影响,北方越来越寒冷,水旱灾害和蝗灾,也是层出不穷,几乎每年都有一部分的地方绝收,这样灾害的频繁的出现,让粮食大大的减产,这就已经威胁到了统治了。
提升粮食,无外乎是多打粮,这又两个方法,一个是开发新田,一个是增加粮食产量,这是殊途同归的两种做法。
在合适的地方,多造田,这本身就是北宋一直崇尚的根本,江南的淤田就是其中之一,在湖泊和河道上面的淤田,全部都是上等的水田,一年两熟之下,最少可以获得七八石的产量。
韩琦看的更远,江南是江南,哪里是鱼米之乡,可是最为紧迫的,还是北方,京杭大运河的运力,基本上已经交给了粮食运输,漕粮的日益增大,跟北方的威胁,这两者夹杂在一起,所产生的的威力,已经影响到了稳定了。
一旦出现大规模的水灾,当京杭大运河断绝的时候,连汴梁都会出现大规模的粮食问题,更别说,依托着汴梁的整个边疆。
一个灵州,或许解决不了全部的问题,却能够解决大部分的问题,一旦灵州的粮食增产达到1000万石的标准,加上整个西北,西北的粮食将会可以自给自足,这对于北宋政坛的作用,可不仅仅是粮食这么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