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打心里明白,少庄主这是为大家好。可是一想到少庄主现在的处境,她就忍不住落泪。
她哽咽着低声央求道:“少庄主。我想随在你身边伺候你。”
她这句话,又引起一阵骚动。众人也纷纷嚷嚷道:“少庄主。你平时对我们那么好。我们不想跟你分开。”
胡管家像喊口号似的,粗着嗓子高声道:“在下誓死追随少庄主。”
楚天阔觉得胸口一股暖流涌动,说不出话来。
主仆分别,凄凄惨惨戚戚的场面,无不让在场的人动容。
大家心里都酸酸的。
胡管家和梅儿硬要跟随楚天阔。
烟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终于憋不住了,她扫了众人一眼,心直口快道:“我们是去逃命的,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大家跟着干嘛?”
楚天阔闻言,转过身,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烟香撇撇嘴。心道:我又没有说错。
胡管家和梅儿一片赤诚,让楚天阔左右为难。
当场一片静默。
安静片刻后,水脉抬头,回转身对着胡管家他们浅笑道:“这样吧。有更好去处的,大家尽管去。想留下的,暂时先去凌翠阁安身,怎么样?”
她看见,大家都在静静听着,她感到,大家都给她投去感激的目光。
这主意甚好。
楚天阔心里挺感激她的,嘴里却客套道:“这样多麻烦你。”
烟香冷哼了一声,来了一句:“有什么麻烦的?要不是发生这样的意外,你们现在都拜完堂了。都是一家人了,客气什么。”
十几双眼睛,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烟香。
烟香不分场合,不合时宜的一句话,把楚天阔跟水脉之间,隔着的一层窗户纸,给捅破了。
凡是碧香山庄的人都心知肚明,少庄主对这门婚事并不上心。水脉跟迟乐也是不赞成这门亲事的。只是,大家明面上都不说。
如果不是烟香提起,估计借着这件事,都不会再提起成亲的事了。
最初的一霎间,楚天阔冷了脸,脸色变成猪肝色,尴尬异常。一种无法言说的复杂情绪在他心里发酵。
他不禁怀疑,烟香到底有没有失忆?她还是像以前那样的孩子气,说话不经大脑,口无遮拦。如果烟香没有失忆,那绝对是故意整他的。
他白了烟香一眼,讪讪地晃了下脑袋。
水脉脸蓦地红了,害羞的低下了头。本想说悔婚的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却又说不出口。
算了,找个合适机会再说吧。
其他人则察言观色,看见少庄主一脸沉闷的表情,暗暗唏嘘不已。
烟香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引起这么强烈的反响,她偷偷吐了下舌头,连忙把眼睛瞟向别处。
沉默了一下,楚天阔面色恢复如常,嘴角慢慢露出了笑容。
他迅速地用询问的目光,飞快扫了大家一眼,轻笑着:“就依水脉的。大家想留下的去凌翠阁。有更好去处的,大家尽管去。”
兰绫玉在旁边站了很久,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扬声提醒道:“大家动作快点。这méng_hàn_yào药效只有一个时辰。”
于是,楚天阔和烟香,以及庄里的其他人,纷纷去收拾包袱。
临行前,楚天阔特别叮嘱了胡管家一句:“好好照顾梅儿。”
胡管家涨了脸,低下了头,只轻轻答应了一声。
“少庄主,我……”梅儿脸颊绯红,极是不舍,欲言又止。
“好了,天阔。我们走吧。”迟乐忍不住催促道。
楚天阔一行五个人,在梅儿和管家的目送下,背影离碧香山庄越来越远。
一个时辰后,中了méng_hàn_yào昏迷过去的那些人,纷纷醒来。
看着碧香山庄人去楼空,那些人也缓缓散去。
接下来,关于怀扇公子楚天阔的谣言满天飞。由刚开始的沽名钓誉,勾结山贼,不分是非;演变成变成虚伪,好色,笑里藏刀,道貌岸然。
经过下méng_hàn_yào这件事,他被说成是卑鄙下流无耻的小人,使用méng_hàn_yào迷晕众人,趁机逃跑。他拜堂之日逃跑,被骂薄情寡义,背信弃义。
他的外号多了起来,花花公子,杀人犯,负心汉,无耻小人等等。
楚天阔一行人一路向北,约莫离了碧香山庄有几十里远。一路上都听到关于他的谣言。
楚天阔对于这些中伤他的谣言,毫不在意。
他爽朗地笑了笑,半自嘲道:“多好。本来只有怀扇公子一个称号,现在多了这么多外号。哈哈。”
兰绫玉惊异地抬起眉毛,发自内心的感叹:“天阔。你真够豁达的。这样都还能笑得出来。”
又行了一段路,热闹的街区在眼前了。
众人抬头看见不远处有一家茶楼,烟香提议进去里面坐坐,歇歇脚,喝喝茶,休息下。
赶了半天路,大伙也都累了。
楚天阔点头赞同。
大家刚迈进茶楼坐了下来,就听茶楼里面,那些喝茶茶客的闲言碎语。
坐在他们隔壁桌的,是四个江湖人士打扮的汉子。
其中一个黑脸大汉,端起一碗酒,仰头一饮而尽,高声道:“你们不知道怀扇公子的为人吧?真看不出来,亏得武林上人人把他当成大侠一样敬仰。原来骨子里竟是这样一个虚伪的小人。”
坐在黑脸大汉旁边,脸上有刀疤的人,一脸鄙夷神情,冷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下méng_hàn_yào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想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