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崎岖蜿蜒,沈梅带着水脉和东方红,未行至昙花山半山腰,天色就黑了下来。
今夜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山上目光所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水脉心急火燎,焦急万分。刚才,沿途一路找来,并未见到楚天阔和烟香人影。
沈梅声音焦灼,喃喃自语:“人呢?奇怪了!我走时,明明看到他们就在这里休息的。怎么人不见了?”
她记得非常清楚,当时是她跟烟香一起把他扶到那棵槐树下休息的。人呢?哪去了?
就在这时,一大批人马赶到。他们个个举着灯笼火把,把四周照得一片光亮。
东方红显得沉着冷静,他要来一盏灯笼,吩咐下去:“大家再分头仔细找找。”
人群分散开来,大家分头寻找。
“烟香姑娘!楚公子!”
“楚盟主!”
“烟香!天阔!”
“怀扇公子!”
那是一声又一声焦急、亲切而悠长的呼唤。
山上现出一大片的亮光,众人举着灯笼火把,漫山遍野地找。
东方红和水脉一道,沿着山路盘旋而上。在半山腰,见到了那间茅草屋。水脉心里生出一股希望。
他们两人一定是在里面。
结果进去里面一看,空空如也,连个人影都没有。
水脉的心情像是被吹落的树叶,感到无限失望。
天阔,你在哪?
她对着空旷无人的屋子,无声地啜泣起来:“天阔中了相思掌,若不赶快找到他,进行医治,性命堪忧。”
东方红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很心酸。他从未见过水脉如此失态。
他出言安慰:“水脉姑娘,你别担心。怀扇公子内力深厚,绝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水脉意识到自己有些情绪失控,吸了下鼻子,低低叹息一声。
东方红继续说下去:“再说,现在各大门派弟子,都在寻找楚天阔。一定可以找到他的。我们再去其它地方找找,说不定很快能找到了。”
山洞里,楚天阔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表情显得十分痛苦。看起来像是安静地睡着了,其实是昏迷不醒。
他中了纪正的相思掌,伤及内脏,掌毒进入五脏六腑。受伤后本就身体虚弱,加上烟香的坠崖,令他神思恍惚,精神忧郁,又勉强支撑着,直到烟香平安脱险,实属不易。
后来,他拖着羸弱的身子赶路,一方面是好面子,怕被人瞧见他受伤虚弱的样子;一方面,是怕烟香担心,故意在她面前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
然而,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劳累过度,以致昏迷过去。
此时,虽是夏天,气候炎热,山洞里却有些阴冷。烟香抱着昏迷不醒的大师兄,坐在火堆旁烤火。她困顿异常,却不敢闭上眼睛。她怕一闭上眼睛,就会沉沉睡去。
万一大师兄突然醒来,还需要她的照顾呢。
大师兄即使昏迷,也依然显得那样的俊逸非凡。她忍不住偷偷把下巴抵在大师兄的额,这一轻触,令她猝然一惊。
怎么那么烫?
大师兄发烧了。她摸了下他的手,一片冰凉。她的心,也跟着冰凉。
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不得了。这可怎么办?
她拿了条汗巾,蘸了些水,在他额上来回擦拭。心里默念:大师兄。你快点醒过来吧。别吓我。
楚天阔烧得有些厉害,昏迷中好似有些知觉,额上轻触到冰凉的物体,感觉舒服多了。
他挣扎着想醒过来,无奈,梦却一个接一个缠绕着他。
他梦见年少时,跟烟香在武南山生活的日子。那本是段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昏迷中却是噩梦不断。
武南山,满山的竹子,一望无边的竹海。在山顶有个武南山庄,周围种了几棵芒果树。
秋天芒果树上的芒果熟了,黄澄澄的,可爱极了,诱人极了。那芒果的香,是一种自然纯朴的芳香,隔着皮儿,都能嗅到深处的甘甜。
烟香总是拿着根长长的竹竿,在树下打果子。
那时候的烟香,还是个未发育长大的小女孩,不过十一二岁,正是淘气顽皮的年纪。
她把竹竿举得高高的,却怎么也够不着芒果,在树下蹦跶了半天,一无所获。
他见状,笑着向烟香走了过去,故意板起脸来:“烟香。你不练武功,却在这里玩耍。”
烟香看见他来,笑得无比开心,把长竹竿一扔,向他扑了过来。嘴上撒娇道:“大师兄。你来得正好。我想吃芒果。”
她说着,手指着树上已经熟透了,黄澄澄的芒果。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宠溺一笑:“乖乖等着。大师兄摘给你。”
他施展轻功,跃到树上,摘下一个又一个熟透了的芒果。
烟香用衣摆接着他从树上丢下来的芒果。她仰头望着树上的他,笑得无比欢实。
突然,意外发生了。
他一个不留意,让一个大芒果掉下去,砸到了烟香额头上。刹那间,烟香额上被砸出了一个包。
烟香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然后就晕了过去。
“烟香!”他慌乱无助地喊了一声,从树上掉了下来。
梦里,那种又心痛又担忧的感觉,令他身临其境,冷汗潺潺。
“大师兄。我在这。我在这。”烟香看着昏迷的大师兄,口中不断呼喊着她的名字,她心里又惊又喜。
她也曾中过相思掌,知道中了此掌的后果。噩梦缠绕,令人身临其境,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