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兰绫玉似乎不至于这么坑他吧?他换了个思路,也许是给他赎罪的机会吧?
他将门关上,而后,转身走向那桌子,端起药碗,他的脑中,忽然浮现出烟香的身影。以往,烟香病了,总是不肯喝药,要他连哄带骗,才肯乖乖喝药。
也不知烟香她现在怎么样了?若是让她看到他喂别的女子喝药,估计,她会抓狂吧?她现在会不会躲在某个角落里偷偷哭泣呢?
诚如楚天阔所想,烟香此刻苦恼烦闷得抓狂。她此时,正坐在大理寺其中一间客房里,空洞无神地望着桌上的烛光,眸光闪烁。她一双忧郁的眼睛全湿了,像沾上了露水一样。
东方红围着桌子,坐在她的对面,低着头,沉默不语。他心里也是不好受,只是默默陪着烟香。
此刻,要不是东方红陪着烟香,估计她早就气得要离开大理寺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想得开是一回事,放得下又是另一回事了。她是想成全水脉姐姐和大师兄的。然而,当她真的看见他们两人亲昵地在一起,她又无比烦懑。
她心里难受,却又不能发泄出来,只能这样憋着。
大师兄和水脉姐姐两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那一幕,深深刻在烟香的脑海中。此时,她不管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脑中那一幕挥之不去。
她知道,她不该去嫉妒,不该吃醋的。可是,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心中那越燃越旺的妒火。或许,是太在乎他了吧。在乎才会吃醋,在乎才会嫉妒,在乎才会乱想。不在乎,连想都不会想。
她不自觉地就想起,当初她在相府,被蒙面人击了一掌,被东方红救到醉芳楼的那件事。当时,她昏迷不醒,命在旦夕,把大师兄吓得眼泪打转。当然,她昏迷着,并非亲眼所见,只是听兰绫玉说的。不过,她也着实感动了一把。她相信,大师兄非常在乎她的,不然,也不会为她落泪。
还有一次,是在那山神庙,她被毒蛇咬伤。大师兄以为她活不成了,也是哭得稀里哗啦。
她一直以为,大师兄只会为她一个人哭呢。可是,今天看到了大师兄为水脉姐姐哭了。这真是叫她挺受伤的。
大师兄为她而哭的前提是,以为她即将撒手人寰了,因此悲痛欲绝。
而为水脉姐姐哭是因为什么?水脉姐姐只不过是昏迷不醒,并没有生命危险。这……只有一个解释,他在乎水脉姐姐。
这么想的时候,她感动无比懊恼,脑中不断浮想联翩。她自然而然就忆起在长风镖局,水脉姐姐中了春药那件事。当时,大师兄坐在床上,抱着水脉姐姐那一幕,更是令她记忆犹新。
这事,那事,像两条缠绕得紧紧的线,捆绑住了她的大脑。实在是不得不令她胡思乱想。她知道,她不该去想,偏偏又控制不住。
她的记忆,再往前回放,当初,大师兄执意要娶水脉姐姐,即使水脉姐姐主动要退婚,他也不肯。想着这事,她有些沮丧。
就算大师兄爱的人是她,他这辈子,恐怕也难以放下水脉姐姐了吧。
也难怪大师兄放不下。水脉姐姐对他情深义重,为他受了那么多委屈,为他吃了那么多苦,为他做出那么多牺牲。连她自己都感动,大师兄怎么可能不感动?
她呵地苦笑。她还想着退出成全他们两人。其实,大师兄和水脉姐姐两人,本来就是般配的一对。何来要她成全?大师兄要娶的人,是水脉姐姐。他们两人本有婚约,还是大师兄亲口提出的。
这件婚事,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要刨根追底,横刀夺爱的人,是她。是水脉姐姐退让成全她的。
她觉得满心难过,很受伤。小女子就是小女子。困在感情的死胡同里,出不来了。她此刻,全然忘了一切,忘了大师兄还是死囚身份,需要帮他查找证据,为他伸冤,需要想方设法救他出狱。
她并不愿意这么想,水脉姐姐刚醒,身体虚脱,情绪不稳,大师兄只是出于友情亲情照顾她。
女子一但吃醋了,嫉妒了,就会不管不顾,丧失理智。她猛地站起身来,拿上包袱,就要往外走。
东方红反应迅速,抢先一步挡在门口,拦住了烟香。
他心情复杂,此时心中一喜一忧。让他喜悦的事,是水脉终于醒了。让他忧郁的事,是他看到楚天阔跟水脉那么亲近。任凭谁,见了心上人与令一男子亲近,都会心情不好吧。
他当然心情不好,只是,反应没有烟香如此强烈。
相对来说,他豪迈不羁,深明大义,一向以大局为重。他就是怕烟香又不告而别,他才默默陪她在此。只为了看住他。不然的话,他闲得慌?
在这节骨眼上,大伙都精力憔悴,万一她走了,大家上哪找她?
烟香的去路被堵,也不生气。她并非多想离开,只不过是逞一时之快。这会,她才注意起东方红来。东方红和她遭遇相同,他却淡定从容,不像她这般心浮气躁。
要认真说起来,东方红似乎比她还惨呢。对比一下,她觉得自己似乎太做作了点。东方红都能好好的,没事人一样,她为什么要这么心烦意乱,反复无常?
东方红可以忍受,她为什么不行?为了面子,她不能表现得太在意。
烟香收敛的脸上的不悦之色,笑着对东方红说:“东方大哥,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东方红很坦率地回道:“我不奢求什么。只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