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没有一丝一毫地感动,反而满满地羞辱感。她知道,他是因为负疚,是因为责任才想娶她的。
她绝不答应。
她避开他的视线,恼怒地推开他,冷笑道:“你这是可怜我,还是同情我?”
楚天阔把兰绫玉搂得更紧了,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抚她的脸,一脸悲悯,安抚道:“绫玉。你相信我。我是真心要娶你。让我给你一个家,让我照顾你。”
他充满深情的怀抱,温暖透过手掌传来,抚脸的亲昵动作,令她一时恍惚。幸福之门,在她面前半开半掩。
迟乐脸上变了颜色,慢慢睁大了眼睛,皱紧了眉头,动着鼻子,嘴唇动了动,终是把想说的话忍了下来。
水脉听了楚天阔的一番话,心口像被压了块巨石,压得她难受至极。她嘴唇哆嗦着,眼里蒙上一层泪花,但她竭力咬住嘴唇,像是要咬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她沉重地叹了口气。
兰绫玉很快就回过神来。虽然她好像一只蝴蝶刚停在叶片上,正待展开它的虹一般的翅膀再向前飞,但她的心却被可怕的绝望刺痛了。
爹死了,弟弟死了,住了十几年的房子,被人一把火烧了,她的脸烧伤了,腿压伤了,此身如浮萍似的无依。
此刻,她觉得像是被吹落的树叶,感到无限失望。她心里感到悲哀、沮丧。她彻底崩溃了,以往如同过眼云烟的梦境。
她感到绝望、无助、讨厌,她觉得像是被点燃的枯枝,只能灰灰湮灭了。
如今,自己怎么还有活下去的勇气?
这样痛苦的活着,生不如死。
她心如死灰,别过脸去,不想看他,语气冰冷:“我的心已经死了。我现在这样生不如死。你要真为我好,何不让我死了算了。”
有一眨眼功夫,他觉得脑口闷气得像要爆裂.心剧烈地绞痛,思想混乱:“绫玉,你别这样。”
“绫玉!绫玉!”
……
兰绫玉觉得天旋地转,她的亲情、友情、爱情、生命……一切都完了,她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迟乐惊且怒,冲了过来,一把拽过楚天阔的领子,牙齿打颤道:“你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
楚天阔一脸无措地望着他:“我答应兰神医要照顾她一辈子。我是真心要娶她的。”
“我就问你一句,你爱她吗?”迟乐勃然大怒,眼珠瞪得拳头大。
楚天阔诚实地摇了摇头。
沉默半响后,迟乐表情缓和了些,语气坚定道:“天阔,你不爱她,就不要再招惹她。你想娶她,只是因为愧疚,不是因为爱。你这样会更伤害她。我爱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对她不离不弃。你放手,把她让给我吧。”
楚天阔心情沉重道:“只要她能好好活着,开心活着,怎么样我都无所谓。”
“那好,我先带她回凌翠阁养伤。”
迟乐说完也不管楚天阔是否同意,抱起兰绫玉,翻身上马,往凌翠阁方向而去。他背上的伤引来阵阵疼痛,痛得他冷汗潺潺。
水脉还呆在原地。
楚天阔走近水脉,这才发现她眼里有泪光在闪动,楚楚可怜。他看着水脉,长叹了口气。想必是水脉为了兰绫玉的不幸事迹而伤怀。
哎,兰绫玉因为他弄得家破人亡,烟香又下落不明。现在兰绫玉有了迟乐照顾,剩下的就是把烟香找回来了。现在他的身边危机四伏,水脉在他身边太危险了。
她刚好对上了楚天阔的目光。她匆匆一瞥,低下头,心一乱,低下头不敢看他,显出一点莫名其妙的拘束,随即,脸颊蓦地红了起来.
楚天阔看着水脉,顿了顿,沉思着说:“水脉,迟乐兄受伤了,你该跟过去看看。另外,顺便代我照顾下绫玉。”
水脉曲解了楚天阔意思,心里闪过一丝惊喜,脸红心跳,抬起头,轻声询问道:“那你呢?”
楚天阔环望四周,硝烟弥漫,一片狼藉,满目萧然,他用沉痛悲凉的声音说道,“我得留下来处理这些后事。”
水脉只得听他的安排,骑马追随迟乐而去。
东方红帮着楚天阔,连夜把兰神医父子及无双的尸体,就近掩埋了,并立了墓碑。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微微亮了。
东方红在湖边洗干净双手,拍拍身上的尘土,灰头土脸道:“楚天阔,现在,你可以跟我回衙门了吧?”
楚天阔拍完身上的土,用衣袖擦了把脸上的汗,一脸疲惫样。他转身,用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扫视了东方红一眼,语气真挚道:“东方大人,谢谢你的热心帮忙。我答应过你会上衙门配合调查。我说到做到。可是,现在我师妹下落不明,我得先找到她。如果你能信任我的话,你尽管先回去,两天内,我一定亲自上衙门。”
东方红立刻回道:“你跟我先回趟衙门。我可以调动衙门的人手,帮你寻找烟香下落,你意下如何?”
楚天阔心想,既然早就答应他去衙门,一再食言,不是君子所为。不如先随他回衙门,再做打算。凭他的身手,如果他想走,衙门也不一定能困得住他。
几个时辰后,一座古典的建筑物映入楚天阔眼帘,青砖灰瓦,庄重肃穆。凤城知府衙门到了。
楚天阔随东方红到了衙门后,知府大人方弘义见到楚天阔第一眼,惊得如同五雷轰顶,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楚天阔走上前去,两手平措,右手压左手,右腿后屈,屈膝,低头,雍容大雅地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