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本是对着皇帝猛地磕头求饶,忽听见他女儿向段子生求情,他明显地呆愣了一下。他对这个女儿是彻底地失望了,怎么一点都没有遗传他的性情呢。
她将他供了出头,却又替他求情,这是要闹哪样?再说要替他求情,也应该找皇帝,找段子生有什么用呢?
相爷几欲吐血,愣了一下后,又对着皇帝求饶。
皇帝坐在座位上,以一副冷漠的姿态,望着跪在他面前摇尾乞怜的相爷。他实在很难将面前失魂落魄的相爷,与过去不可一世的相爷联系在一起。
此时,皇帝觉得有些可惜。这么精彩的一幕,没有让皇后来观看下,真是浪费了。若是皇后看到这一幕,会抓狂的吧?
不止相爷一人不解,众人看夏文萱如此,很是不解。明明是她将她爹供了出来,为何又要替他求情呢?
对于夏文萱的求情,段子生无能为力:“夏文萱,你爹犯下滔天大罪,数罪并罚,实难宽恕。”
这会儿,永安王按讷不住,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开口帮相爷求情:“父皇,相爷一时糊涂,做了错事,念在他有功于朝廷,姑且饶了他这一次吧。”
对于相爷如此谋害他皇兄,他心里的气愤的。不过,他看在夏文萱的面子上,把相爷当成了未来泰山,才替相爷求情的。他不忍看夏文萱失去亲人,如此痛苦,见夏文萱哭得那么伤心无助,他从心底怜悯她。
然而,皇帝听到永安王的求情,只以为永安王是看在他母后的份上,毕竟相爷是他的亲母舅。如果,安儿求别的事,他会答应的。他对安儿一向有求必应。当然,安儿很懂事,很少提出会让他为难的要求。
只是,关于赦免相爷一事,他真的不能答应。且不说他存心要处置夏氏一族,单单他对相爷早已不满,可谓是恨之入骨。相爷谋害他皇儿楚天阔之事,让他无法原谅。
若是相爷谋害他皇儿之事不公之于众,皇帝还可以睁一眼闭一眼。现在,这么多百姓看着,此事很快会传遍整个大西国。他若不处置相爷,他如何自处?
他如何对他皇儿交代?他又如何面对天下百姓?相爷犯下滔天大罪,若不惩治,他又如何治理这天下?
皇帝略微思索了下,有心推脱:“安儿,这里是大理寺,一切还是听从段爱卿判决吧。段爱卿身为大理寺卿,执法严明,办案公正,定不会徇私。”他语气一转,叹了口气:“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相爷触犯国法,犯下滔天大罪,朕有何面目替他说情?”
话里,透出浓浓无奈。其实是为了敷衍他皇儿永安王。
永安王听出了他父皇的意思,转而去求段子生。
“段大人,可否看在本王的薄面,放相爷一条生路。”
段子生佯装没有听见。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有了很大的动静。
围观的人群中,忽然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通道来。
接着,有许多名身穿朝服的官员,气势汹汹而来走上公堂来。
他们显然没有料到皇帝也来了,看见堂上坐着的皇帝时,慌忙跪在地。
皇帝冷眼扫过去,心中已然有数,都是一些相爷的党羽,显然是为相爷求情而来。他冷冷一笑,来得真是时候。
堂外的百姓们,睁大眼睛往里瞧。今日可真是稀奇了,天下奇闻怪事一桩。今日之案史无前例,恐怕要载入史册了。先是惊动了皇帝,后来连文武百官也惊动了。
今日的大理寺,可真是热闹哦。百姓们啧啧称奇,人人为有幸见到此等大场面兴奋不已。
果然不出那些皇帝所料,那些朝臣们像是来之前就商量好了似的,跪下就开始求情。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大致意思就是要求饶了相爷一命。
听了那些个朝臣聒噪半天,他的感觉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他不耐烦地推给段子生:“众卿家,你们的意思朕听明白了。这里是大理寺,一切还是听从段爱卿的吧。”
闻听此言,那些朝臣立即改变策略,转求段子生。
段子生蒙了。他本下决心要判相爷死刑,见此情形,他有些动摇了。他也不明白皇帝究竟是什么意思。
永安王一心帮夏文萱,便给段子生指了条明路:“段大人,看在这么多官员以及本王求情的份上,你就网开一面吧。我父皇也点头同意了。”
他是这意思吗?真是自作主张。皇帝脸色明显一沉,干咳了一声,瞪了他的皇儿永安王一眼。
这一眼,瞪得永安王怵然心惊。他父皇还从来没有给过他这样严厉的眼色。
段子生可为难了,他只得求助皇帝身旁的刘鑫。
刘鑫跟随皇帝多年,自然将他的心思揣测得无比通透。皇帝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出意思。此情此景,皇帝并没有松口的意思。分明是要相爷的命。于是,他暗对段子生比划了下杀无赦的手势。
段子生心领神会,拿起惊堂木,大力一拍,用着威严十足的语调高声说:“相爷犯下滔天大罪,残害太子,法理难容,理应处斩。谁再开口求情,一并处罚。”
众多朝臣皆是面露惊慌之色,不敢再多言。
相爷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来,一脸惊恐万状混合着悲怆的神色。方才,见文武百官前来替他说情,他心中陡然升腾起一股希望。若是皇帝有所顾忌,百官的求情发挥作用,那么他还是有一丝活命的希望。
只要段子生松口,改了判决,那他就会没事了。因为,皇帝推诿给了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