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香仿佛听到了自己胸腔里心碎的声音。她恼羞成怒,嘴里冷哼了一声,粗暴地甩开楚天阔搭在她肩上的手。
呵呵。烟香在心里冷笑着。就在刚才,她还欢喜着,大师兄跟水脉姐姐解除婚约,她跟大师兄可以双宿双飞了。没想到,大师兄还是坚持要娶水脉姐姐。
水脉姐姐说要跟大师兄解除婚约,她还很感动,心怀愧疚与感激。现在看来,一切不过是演戏。世上哪个女子,甘愿放弃心爱的人,顶着退婚的恶名,而成全别人呢?她居然傻傻地信以为真了。烟香觉得她都要被自己蠢哭了。
她后退一步,冷声道:“大师兄。你为什么一定要阻止我出嫁?”
楚天阔走上前一步,盯着她,挑了挑眉毛,正色道:“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你怎么可以草草决定?……甚至,不跟我商量商量。”
烟香在大脑里迅速打好草稿,她清了清喉咙,似笑非笑,尽量柔和地说:“大师兄。陆哥哥对我很好。我也很中意他。我跟他成亲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要嫁的人是我,你考虑那么多干嘛?你自己都快当新郎官了,我的婚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楚天阔一时气结,背转身去,肩膀颤抖得厉害。突然他又转过身来,怒道:“那个山贼有什么好?你看上他什么了?”
烟香挤眉弄眼,笑出了声:“大师兄。英雄不论出身。陆哥哥他现在改行当镖师了。即使他过去当过山贼,我也不在乎。”烟香顿了顿,故意提高声调:“你听没听说过一句话‘真爱无敌’?”
烟香一口一个爱陆浩,把楚天阔气得火冒三丈。他只觉得心里头的妒火,像春天里发芽的小草,疯狂地生长。他的脸色骤然大变,红得就像落日,怒容满面,额暴青筋,眉头紧锁,半晌说不出话。
两人各自生着闷气,谁也不妥协。
停顿了一会,楚天阔转过身来,自嘲地笑了笑,柔声哄道:“烟香。听话,把婚事退了。我已经跟林镖头提了这件事。他答应了,只要你同意退婚,就把婚事取消。”
烟香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口回绝:“大师兄。我说了,我不会退婚的。我不想再提这件事了。你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想回房休息了。”
楚天阔克制着怒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脸色稍稍缓和一些,又是担忧又是无奈地看着烟香,焦急道:“烟香。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只要你不想成亲,我立刻带你离开这里。”
烟香白了他一眼,满怀埋怨的声音:“我哪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跟陆哥哥两情相悦。我盼着成亲的日子快点到来。你同意我成亲,到时你就来喝喜酒。你不同意,我也不勉强。”
偏偏林镖头在这时候出现了。他凑过来悄声对楚天阔说:“楚公子。看来烟香是坚持这门亲事的。我们就祝福他们吧。”
楚天阔沉默不语。他苦笑了下,笑容里盈溢着深深地无奈与悲哀。
那一刻,烟香有些恍惚,只觉得心里被什么扎了一下,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她猛地转身,向闺房跑去。
楚天阔起身要去追,林镖头拦住了他。他深深叹了口气,离开了长风镖局。
接下来的几日,楚天阔一直呆在碧香山庄里,回首往事,不禁情难自已。近来午夜梦回,常常半夜醒来。脑海里时常浮现烟香的音容笑貌,便觉心痛如绞。
凌翠阁里,接连几天,水脉都没有再见过楚天阔。楚天阔没有来找她,她也不会自己上门去找。她知道楚天阔心里爱的是烟香。她不想夹在他们两人之间,宁愿自己承受失意的痛楚,也不愿让楚天阔为难。
她是真心希望跟楚天阔解除婚约的。然而,她又害怕婚约真的解除了。她就在这样矛盾的煎熬中度日如年。
长风镖局里,烟香脑中乱得犹如一团浆糊。过几日,她将嫁给陆浩,大师兄将迎娶水脉。她和大师兄,以后真的就只是师兄妹了。这么想的时候,她觉得无比悲哀。
她伸手掩了眼。觉得阳光无比刺眼。长风镖局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张罗她的婚事,人人欢天喜地,只有她这个当事人,新娘子,愁容满面,显得与众人格格不入。
一连几日,她都躲在闺房里。桌上放着丫鬟送来的餐点,然而却是一口未动。想起婚事,她心乱如麻。没有胃口吃东西。
聚义山庄密室里。
纪正诈死后,一直没有公然露面。他除了蒙面偷偷去相府,看下宝贝女儿纪文萱外,其余时间都是呆在聚义山庄密室里修炼武功。他的一日三餐由杨管家负责。
本来纪正诈死,是为了躲避相爷的追责。他把自己的死嫁祸给楚天阔,是为了讨好相爷,以免相爷对聚义山庄不利。后来,楚天阔证实不是太子,相爷对楚天阔不在起杀意。
这时,他可以重现江湖的。然而,因为楚天阔拒婚。导致纪文萱悲愤过度,卧床不起。楚天阔此举,不仅惹恼了相爷,也惹恼了纪正。
纪正决定继续诈死,暗中配合相爷,伺机报复楚天阔。
虽然纪正长期呆在密室里,不与外界接触,然而外界的风吹草动,他似乎都了如指掌。杨管家一有什么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向纪正禀报。比如,前几日长风镖局林总镖头暂代武林盟主之职。比如,武林大会将于五月初五举行,意在选举新盟主。
杨管家又给纪正带来了一个劲爆的消息。
杨管家淡淡道:“老爷,长风镖局过几天要办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