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对是自己造反以来,最艰难的一战。
成则讨得性命,败则埋骨江淮。
张百仁抚摸着手中金简,懒懒的阳光晒在身上,似乎要随时都能睡过去。
魔种传来的那股焦躁情绪他感知到了,念动间杜伏威处境已经了然于胸。
“这是一颗重要的棋子,可不能死在你的手中!”张百仁手指敲击着案几,金简上散发出一层土黄色光芒。
绝境!
这是自己有生意以来最大的绝境!
杜伏威只觉得胸口此时似乎要碎掉,一双眼睛努力的在尘土中睁开,打量着前方的人影。
败了!
彻底的败了!
自己突围的太晚了,若之前自己肯突围,定然还有机会东山再起!可惜自己太倔强了!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瞧着李子通再次斩下来的一刀,杜伏威努力的抬起手臂,竭尽所能的去封挡!
挡不住!
刀锋碰撞,感受着传过来的无匹伟力,杜伏威就知道,自己绝对挡不住。
“砰!”
杜伏威倒飞而出,撞碎了不知多少士卒,重重的摔在地上。
身子骨仿佛散架了一般,提聚不得半点力量。
“死了么?”听着逐渐靠近的脚步,杜伏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不到自己戎马十几年的生涯到此结束。
自己还没来得及称帝,更没来得及享受大好人生,就这般死了吗?
血肉模糊的眼睛努力去睁开,可惜还是看不清对面的人影。
“杜伏威,你的死期到了!”李子通眼中杀机缭绕,俯视着地上死狗一般的杜伏威。
“唉!”冥冥之中一声叹息在杜伏威的耳边响起,这叹息如此熟悉,熟悉到一出现,杜伏威就知道了叹息的主人。
“杜伏威,你欠了我一条命!”冥冥中一道声音响起。
“大都督!”杜伏威开口喃呢。
“什么?”李子通一愣,对于杜伏威的话有些没听清。
一股奇怪的力量传遍全身,接着杜伏威便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对于肉身的掌控,那股力量过处脚下涌泉穴张开,然后方圆数公里的生机尽数汇聚于体内。
伤势在这刹那已经恢复了大半,身子轻轻一跃,已经拿住了身边的弯刀:
“李子通?”
张百仁操控着杜伏威身躯,看着前方居高临下的李子通。
“莫要负隅顽抗了,你如今已经兵败如山倒,也不要说什么求饶的话,因为我不敢接纳你,免得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被你砍下脑袋!我等造反将脑袋绑在腰带上,大丈夫马革裹尸,你想来早就预料到今日了吧!”李子通轻轻一叹。
“李子通,你可知罪!你差点坏了本座的大计!”张百仁操控着杜伏威的身躯慢慢站起身。
“装神弄鬼!”李子通一刀划破空气,向着杜伏威斩来。
剑意迸射!
直接向着李子通镇压而去。
下一刻李子通就惊恐的法相,一股锋锐的气机刺穿了自家祖窍,对于肉身已经失去了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杜伏威出刀,杀出重围突围而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杜伏威突围出去了!
长刀过处,所有盗匪瞬间授首,喉咙间一抹血液喷涌而出。
只见其脚步过处,无数盗匪仿佛呆呆的母鸡一般,犹若一只只玩偶,任凭只见屠戮。
享受!
杜伏威冷眼旁观,但却也感同身受。
杀人也是一种艺术,也是一种享受。
一路斩杀,身后浮尸遍野。
刚刚突破重围,张百仁便不再控制魔种,杜伏威身形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嗤!”长刀插在地上,杜伏威身子一软,跪倒在地。若非长刀支撑,只怕已经扑在地上。
“隋兵来了!隋兵来了!”有人一声高呼,顿时场中又是一片大乱。
王世充是何等枭雄,当然不会放过这般剪除李子通与杜伏威的机会。
杀!
场中杀戮起,也分不清楚谁和谁一伙,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官兵,所有反贼都下意识的向着官兵杀去。
场中
李子通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
“杜伏威施展了什么手段,实力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我在其面前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李子通面色阴沉,不过心中却奇怪:“杜伏威既然有如此实力,为何没有斩杀自己,反而逃走了?”
来不及多想,官兵来了,李子通调转枪头,向着官兵迎了上去。
“小人杜伏威,今日多谢都督救命之恩,日后但有差遣尽管吩咐!”杜伏威恭敬的跪倒在地,对着涿郡的方向磕了几个头。
随即瞧着那慌乱的人群,喘着粗气道:“我有大都督护持,虽然只是大都督的一枚棋子,但当今天下谁能杀我?”
自己中了张百仁手段,未必全是坏处。好处也显而易见嘛!
“主公!”
“主公!”
就在此时,杜伏威训练的三十位亲卫此时迎了上前,瞧着身形狼狈的杜伏威,连忙跪倒在地。
“莫要嗦,速速带我逃命!”杜伏威面色威严,眼中满是气势。
王雄诞闻言背负着李子通逃入葭苇中,瞧着外面散乱的战场,杜伏威道:“你等速速收散兵,重新汇聚起来,然后一道突围而去,不然只怕今日难逃一死,王世充绝不会给我等活路。”
王雄诞闻言点点头,转身冲出了芦苇中,汇聚了大队兵马,裹挟着杜伏威便要突围而去。
“诛杀杜伏威!”
“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