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卡罗琳的家庭遭遇到的不幸,天真烂漫却心智成熟的尤菲米娅·沃尔顿是丝毫不知道内情的。在轻松愉快的谈话气氛下,顺嘴就提到了给父母亲的祝福,开心地说:“卡罗琳小姐,您写下了对您的父亲、母亲的祝福语吗?”
之前脸色还显得比较正常,谈话也较为轻松的卡罗琳在听到父亲一词时,如同突然按下音乐播放器的“暂停”键一般戛然而止了。伊莎贝尔见状,连忙对妹妹说:“呃,艾菲,你可以替我去准备一些彩蛋吗?”
尤菲米娅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从卡罗琳脸色的变化中似乎看出了什么,连忙答应着离开了房间。穿上紧身衣和及地撑箍裙的伊莎贝尔瞅着身旁呆的卡罗琳,温柔地说:“卡丽,如果想哭的话就哭出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卡罗琳机械式扭过头凝视着她,泪水从眼眶里悄然落了下来。伊莎贝尔摇了摇头,伸出双臂环抱住对方柔和说:“我很抱歉,生在你的父亲和约瑟夫身上的不幸。”
“伊莎贝尔,我想知道父亲和约瑟夫现在怎么样了。”
“别担心,一切都会没事的。”
“不,伊莎贝尔,当蒙蒂格尔勋爵在父亲和约瑟夫面前念出国王陛下的逮捕法令时,我就知道不会没事的。”
伊莎贝尔松开胳膊,看了眼陷入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中的卡罗琳:“过来,去那边坐。”
两人来到这间实际使用面积足有平方英尺(约83.6平米)大小的房间一侧窗前,坐在一张支架桌两则的长靠背椅上。伊莎贝尔靠在椅背上,顺势抬起右腿向内蜷曲平放在左大腿上,露出了里面的亚麻衬裤。
抱着双臂,盯着地板一脸认真地说:“卡丽,你是我的真正可以信任、可以爱护的伙伴,所以你想说什么可以尽管告诉我。”
坐在右侧的卡罗琳瞥了眼此刻完全不像一个贵族小姐的伊莎贝尔,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笑着说:“伊莎贝尔,你忘了你现在穿的是裙子吗?”
“噢,不好意思,我的确忘了。”
“把你的腿放下来,挺直上半身,要有一位贵族小姐的样子。”
“不,这是我的房间,我想怎么坐都行。”
“这个房间是爵士的女儿的房间,所以你要有爵士的女儿的样子。”
伊莎贝尔侧过脸看着她,故意做了个虚伪的笑容:“我喜欢,我愿意。如果高兴的话,我会把自己脱得一件衣服也不剩下,在房间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卡罗琳想像着她所说的样子又笑了起来,伊莎贝尔这才换上真实的笑容,轻声说:“怎么样,现在心情要好些吗?”
“我很感激你,伊莎贝尔。那么,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还会来爵士的庄园吗?”
“复活节的当天,达灵顿勋爵和他的长子却不在庄园内纪念耶稣的复活。这样的事实,谁也不能接受。”
“伊莎贝尔,这是不是我在耶稣基督面前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忏悔?”卡罗琳很平静地说着。
伊莎贝尔瞥了她一眼,很想说:“就算你在拜十字架仪式中,爬向十字架奉行崇拜也不能改变你父亲和你的兄长参加叛军的事实。”
话到嘴边只是说:“也许,应该是你的父亲和你的兄长要表现出足够的忏悔,才能得到国王陛下的宽恕。”
卡罗琳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伊莎贝尔,今天是复活节,我实在没有心情来纪念耶稣的复活。”
“没关系,你只要在心里纪念就行。走吧,去后面的草坪内抓几只小兔子回来玩。”
“现在还没到日出的时间,在这么黑暗的天气下能抓住复活节小兔子吗?”
“小兔子都关在笼子里还没有放出来,当然能抓得着了。”
“咯咯咯…你是一个不知羞耻的,会入炼狱的女人。不过,我非常欣赏你。”
两人还在谈笑时,尤菲米娅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完全没有贵族小姐形象可言的伊莎贝尔时,两只眼睛瞪得很大,站在门口就叫道:“伊莎贝尔,你在干什么??”
尤菲米娅的叫声不仅引来了几名仆役的注意,而且也引来了从长子房间内出来的欧内斯特。自从奥古斯丁爵士也同意将他“软禁”在庄园里后,他的意志力在一点一点地消沉下去。眼看着领主从北方西部边境被逮捕至南方伦敦城接受审判,而他作为领主的旗手却什么也做不了。在这种非常坏的心情的影响下,他只好用大量饮酒来驱散内心的那份焦灼及痛苦。
圣枝主日、圣周和今天的复活节,这些值得庆祝的节日都与他没有关系。一晚上喝了很多的酒,穿着睡袍的欧内斯特光着脚懒散的从伊莎贝尔的房门前经过,瞥了大呼小叫的尤菲米娅说:“艾菲,她是一个会下地狱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护佑她?”
尤菲米娅听到他的声音时,转过身瞪着他厉声说:“嗯,郡治安法官的长子终于走出他的那间霉、变臭,快要变成棺材的房间,为今天的复活节做些什么了,是吗?”
欧内斯特毫不介意地行了个礼又微笑了一下,当他的眼神从伊莎贝尔的房间内扫过接着往走廊外走时,蓦地回想起房间内好像还坐着一个人。思索着慢慢往外面走去时,一张曾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面容跃入到他的脑海中。
“卡罗琳·斯威夫特小姐,达灵顿子爵的长女,今天她怎么会在父亲的庄园内?”
“嗯,她是伊莎贝尔很好的女性伙伴,当然可以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