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芈桓、斌燕在武陵城中架起的那一口大药锅,免费分发与全城百姓,百姓得其实惠,无不感恩戴德,一时间传遍乡里。方圆数十里城外百姓无不纷至沓来,排队的人络绎不绝,这武陵一带的疫情便得到了基本控制。
斌燕就地在药锅旁侧搭起了问诊台,每日免费给往来之人看病诊治,无不药到病除。武陵城中出了个女神医,迅速在十里八村传播开来。
每日前来问诊的人越来越多,斌燕每次回到客栈,都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芈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看着她一天天的劳累,自己却帮不上忙,芈桓生怕她一时累坏了身体。
至晚,芈桓心疼的拉着斌燕的小手柔声说道:“燕儿,不如明天别摆那问诊台了……”
斌燕明白芈桓的用心,但她心中始终放不下那些捶捶可怜的病者,一看到他们她的心中就升起无限的恻隐和怜悯,每次将一个人从病危中拯救过来,她比任何人都高兴。不知道这是女人的天性,还是为医者的职责,她自己心里也不全然明白。总之就是停不下来,哪怕再苦再累。
斌燕甜甜的笑了笑说道:“可是,可是一看到那些受苦受难的人们,我就……”看到芈桓紧锁着眉头,她立即停了下来,扯着芈桓的衣襟轻轻摇晃着,娇滴滴地道:“夫君——”
这一声“夫君”被斌燕拉长了音调,自她口中出,传入芈桓耳朵,震荡着他的耳膜,延绵不绝,直透彻心胸。芈桓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酥了,他轻轻的吸了一口气,宛若闻到了她那唇齿间的处子幽香。
芈桓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她的心意,于是一边嘱咐着她注意休息,保重身体,一边将她那姣好纤细的身体揽入怀里,万般怜爱的抚摸着她的背心。
“燕儿,今天穆掌柜差人将定制的衣饰送来了。”芈桓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了来,只见里面放了一袭蜀锦衣裙、一件素纱襌衣,还有一件大红百花战袍。
“真的吗?我看看,哇!好漂亮!”斌燕兴奋的自顾叫嚷着,她毕竟还是个小女孩儿,那种天真、纯洁表露无遗,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燕儿,快换上,给为夫看看。”芈桓似醉眼朦胧的笑道。
“嗯!”斌燕拿了衣饰羞答答的小步跑入了隔间。
斌燕换上了华美的蜀锦衣裙,再将那素纱襌衣套于色彩艳丽的锦衣之外,轻薄透明的襌衣,渗透得锦衣纹饰若隐若现,朦朦胧胧。它不仅增强了衣饰的层次感,更衬托出锦衣的华美与尊贵,斌燕这种浑然天成的小美人儿,本不适合穿着这般浓墨重彩的华丽蜀锦绸缎,这件素纱襌衣洁白而透明,遮去了蜀锦衣裙的浮夸之华,掩饰得恰到好处,配以斌燕那纤细高挑的身形,简直是完美无瑕的混搭。
斌燕穿戴着这轻柔和飘逸质感的纱衣,徐步而行,飘然若飞,尽显女性的柔美与轻盈,芈桓径自看得呆了。
……
这一日,斌燕如同往常一般给川流往来的病人诊治着,芈桓则在一边与穆掌柜闲聊着。
“夫君!”斌燕突然来到芈桓身边。
“怎么了,燕儿?”芈桓察觉到斌燕的神色有些不对,忙问道。
“夫君看到那个人了吗?我觉得好奇怪,他刚才来我这里问诊了,他的眼神……看得燕儿心里直发慌……”斌燕用手指着人群中的一个方向不安的说道。
芈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人群中一个神秘的男子,也正朝着自己的这个方向在看。尽管他的穿着与周围的人一般无二,然而,芈桓还是第一时间找到了他。这个人气度不凡,即便是穿了普通老百姓的衣服,隐藏期间,也必然是鹤立鸡群,或许可骗过其他人,但却逃不过芈桓那凌厉的眼神。
那神秘人觉察到芈桓也看向自己,迅速低了头,立刻消失在人群中。
“哦,那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病人,不要想太多。有为夫在,你不用害怕。”芈桓抚着斌燕的手轻声说道。
斌燕才定下心来,回到了问诊台。
芈桓见斌燕走远了,方才回过头来问穆掌柜道:“武陵现任太守是哪一位?”
“徐盛,徐将军,自上任以来,一门心思只管与那楚山强寇大动兵戈,却不曾关心半点民间疾苦。”穆掌柜叹了一口气又道,“如今瘟疫流行,只苦了这一城百姓,幸得有恩公夫人妙手回春啊。”
“这楚山强寇却是何来历?”芈桓故意试探着问道。
“据传这楚山强寇有好几股实力,一部分为西蜀残部,另一部分为乡间穷苦之人,被迫反了上山。”穆掌柜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楚山强寇虽为盗匪,但盗亦有道,并未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不像官方宣扬的那般穷凶极恶。”
芈桓点了点头,敷衍了过去,他心里猛然惊醒,这个神秘人便是徐盛,自己在夷陵水战,曾与他正面交手,不期今次又在这里见到,芈桓心中已然明白。
芈桓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下主意已定,回到客栈唤过项超,将一封书信交给他,嘱咐道:“我着你去往楚山将此封书信交于许晟、夏青二位兄弟。”
“既如主公所言,目下这武陵城危机四伏,主公一人何以应对?我要留下来守护主公左右,这遣使送信之事请主公交付与他人吧。”项超急切的道。
“正因我一人寡不敌众,你去楚山搬救兵才显得极为重要,如此大事岂可托付于他人。”
“主公……”
“这是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