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钦率两千人马径奔楚山北寨。
部队集结于山下,蒋钦登高遥望,只见山寨之中,虽是旌旗飘扬,但来往巡逻的喽啰却稀稀拉拉,而且来来回回总是那同一支队伍。
“此必疑兵之计,贼必倾巢而出矣。”蒋钦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说道。
“急速前进,一举剿灭这群山贼!”蒋钦下令道。
三千士卒一路簇拥着冲上了山寨,果然,把守寨门的十几个喽啰被一击即溃,各自撒腿逃命了。
东吴众将士皆惊喜不已,这胜利也来得太容易了,争相抢头功的众士卒,毫无顾忌的向着山寨复地冲去。
突然,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感觉脚底一阵松软,双脚竟然踏空了,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已然来不及了,前面的士兵齐刷刷跌进了陷坑之中,后面的士兵刹不住车,也都一股脑儿跌了进去。
陷坑之中等待他们的是百十支削尖的竹签,只听得一阵阵惨叫,顿作鬼哭狼嚎状。那一具具尸体,尚未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俱都被血淋淋的串在了阴森恐怖的竹签之上,似一串串直指天际的人肉糖葫芦。
后面的士兵见此变故,又听到那惨绝人寰的尖叫之声,均都都被惊得心胆俱裂,魂飞天外。急刹住前行的脚步,多有刹不住,滚落陷坑者。
“不好,中计了,撤退,撤退!”蒋钦也慌了神。
三千人的队伍,虽说都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但在慌乱中毕竟难以做到整齐划一。队伍中开始出现一丝骚乱的气息。
突然,两边山头一声梆子响,一阵乱箭如雨,被围在核心的吴兵,一时找不到掩体,都成了活靶子,被射得抱头鼠窜,苦不堪言。许多士兵慌不择径,竟然相继跌落陷坑,成为新的人肉串,死伤无数。
一通劲射过后,紧接着是三通鼓响,左边项超,右边夏青,各领一支军马,借着山势,如猛虎下山般冲杀了下来,
东吴士卒本就吓破了胆,又被两路军马一阵冲杀,立时阵脚大乱,多有相互践踏、推搡掉入陷坑而死者。
“不要慌,不要慌,保持队型,刀盾手上前……”蒋钦从慌乱中镇定下来,敞开喉咙大喊着。
吴军的慌乱没有持续多久,不愧为久经战阵的老将,在蒋钦的沉着指挥下,一部分士兵已经开始列队迎敌。
吴兵毕竟占着人数上的优势,而且山寨中的精锐——一百校刀手,并不在此处。若是被其喘息过来,列好阵型,正面交锋,这些缺乏训练的喽啰必然是其对手,胜负结果还真不好说。
冲在最前面的项超,观察到了吴军阵势的变化,立刻催动战马,手舞七十斤玄铁齐眉棍只取蒋钦。
蒋钦见敌将来势凶猛,料非等闲,不敢大意,举刀急架相迎。
另一边的夏青,则策马一头撞进人群中,径往人头密集处冲杀,手中宣花大斧,上下翻飞,一阵乱砍。也不管前方是长枪阵,还是刀盾阵,仗着斧大力沉,只顾排头儿砍去,只砍得吴兵血肉横飞,哀嚎遍地。
吴兵刚刚有点成型的军阵,又被二人冲撒了。蒋钦别无他法,只得且战且退,不一时,已然退出了寨门。
蒋钦想要找一处相对开阔的地界,重整阵型,与山匪决战。然而,项超和夏青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紧跟在身后一路追杀了过来。
“此贼着实可恨,待我取他首级!”蒋钦暴跳如雷,挥刀只取项超。
项超挥动玄铁棍已然与其战在一处,刀来棍往,战有五十余合,蒋钦忽的奋起神威,一刀向项超头顶横劈过去,项超接驾不急,忙将头一歪,却被砍掉了纶巾,直惊得他脊背冷汗直冒。
项超只指望着夏青来助一把力,擒贼擒王,二人合力拿下敌方将首,敌军自溃。他哪里知道,此时的夏青正抡着大斧追着东吴逃兵砍得正欢,根本没工夫理会他。
项超心中暗暗叫苦,只得硬着头皮,举棍接战蒋钦,已是渐渐难支。
就在万分紧急的关头,只听山南一通鼓响,一彪人马尽皆披头散发,从山上冲杀了下来,为首一员大将生得面如噀血,碧眼突出,手提一口铁蒺藜骨朵,勒马大叫道:“有这样的好买卖,怎么少得了我老沙呢,哈哈哈。”
来人正是楚山南寨头领沙摩柯。
沙摩柯带领一众蛮兵直冲吴兵战阵,自己则认准了敌军主将蒋钦,撞上前去,举起铁蒺藜骨朵便打。
项超见一支生力军突然出现,气势汹汹,如狼似虎。此军头领径取蒋钦,料想是友非敌,于是抡棒便来夹击蒋钦。
蒋钦哪里抵得过这二人合击,未及三合便已难支,早已累得大汗淋淋,气喘吁吁。被沙摩柯奋起神威一骨朵打在马屁股上,那胯下战马臀部立时被铁蒺藜骨朵上的倒刺刷掉了一层皮肉,一片血肉模糊中森森白骨隐约可见,那马受此剧痛,疯了般的往山下串去,蒋钦喝止不住,只得任其一路狂奔。
东吴将兵见主将败逃,俱都乱了,各自四散奔逃。沙摩柯、夏青、项超乘机合兵一处,随后掩杀。
蒋钦一路奔出六十余里,才止住马势,失散兵卒渐渐会合,清点人马,只剩两千余人。
蒋钦看着这些刚逃离鬼门关的士兵,个个脸上的惊恐之色尚未完全消去,士气已尽被夺,料难成事,不如先退回武陵城,再做计议。于是调整队形,令其徐徐往武陵城方向退却。
约行数里,只见两边山势徒然陡峭,尽皆丛林密布,只留了中间一条狭长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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