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桓与吴军在阵前一番恶斗,恰逢那吴军鸣金收兵,于是各自退兵。这一番恶战,双方互有损伤,究其结果,战损比接近一比一,其实算不得什么胜仗,但芈桓热血沸腾,豪情无限,只觉痛快。
次日清晨,吴军又来寨前叫阵,芈桓披挂已毕,提了武器正欲出营厮杀。却被许晟叫住了。
“兄长奈何以万金之躯亲赴险境,何故与此辈争匹夫之勇。”许晟拦住芈桓叫道。
“吴贼欺我太甚,我今日出阵必斩来将首级,灭其威风。”芈桓朗声道。
“兄长切勿意气用事,倘有疏虞,岂非赴君侯后尘。”许晟见拦不住芈桓,别无他法,只得说出这句话来。
许晟的这句话说得有些不中听,也只有他才敢这么跟芈桓说话,不过许晟话糙理不糙。
芈桓听到“君侯”二字,心中猛然一颤,整个身子在原地僵住了,君侯失荆州,这是他此生永远的遗憾,以及挥之不去的痛。君侯刚愎自用,不纳忠言,最终失地身死,成为其永生的遗憾,至死也未能瞑目。
难道自己要赴君侯后尘吗?不,绝不。
芈桓回过身来,动情的看着许晟,眼神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自己被一腔热血支配了情绪,身在局中,自然没有作为旁观者的许晟看得通透。
芈桓注视许晟良久,才发话道:“贤弟所言有理,愚兄单呈那匹夫之勇,险误大事。”
芈桓又看了看项超等众人道:“从今往后,某但有过错,尔等均可面刺之。”
众人见芈桓醒悟,俱都高兴的点头称好。
“兄长,这吴军叫阵,如何处之?”许晟问道。
芈桓略作沉思道:“可不予理会,若彼来寇寨门,可令弓弩手尽力射退便可。”
“得令!”许晟朗声接令道,并将这道命令传达了下去。
“来,我等且往帐中商议目下应敌之策。”芈桓拍着许晟、项超二人的肩膀道。
“兄长请!”许晟豪情的道。
芈桓亦豪情无限,拉着二人的手走进了军帐。
入账坐定,芈桓看了看二人问道:“似目前这般情形,二位贤弟可有退敌良策?”
“我观吴军此番情形,意在持久作战,如此迁延时日,则我恐我军粮草不济。”许晟不无担忧的道。
“我军粮草尚可支撑到几时?”芈桓蹙了蹙眉问道。
“武陵城本就屯粮不多,城中将兵甚多,约能支撑半月。此处营寨,因出城之时携带有限,勉强能维持十日口粮。”项超回禀道。
“如今正值早稻成熟季节,武陵城外千亩良田因战而不能收,可否乘机收割,以备军用?”芈桓踌躇半晌,突然问道。
“难呢,我若收割稻谷,彼必不会坐视,引军前来滋扰,彼军势大,则我必不易成事。”许晟提出了自己的忧虑。
自己兵力实在有限,如何耗得过吴军,芈桓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沉默半晌,方才对着许晟、项超道:“你等暂且散去,容我细思之。”
许晟、项超二人应诺一声,起身告退。
芈桓独坐帐中,一时想不出很好的办法,一筹莫展。他一手加额,正自冥思苦想之际。却不曾留意,斌燕袅袅婷婷走了进来。
“夫君,该用早膳了。”
斌燕手里端过一碗香气四溢的肉羹,摆在芈桓面前,温柔可人的道。
“燕儿,我吃不下,先放着吧。”芈桓接过斌燕手中的大碗,放置于几案旁侧,并示意斌燕在自己身边坐下。
斌燕与芈桓对案跪坐,轻柔的道:“夫君若是没有胃口,那便先放着吧,燕儿陪夫君说说话。”
“未知夫君因何烦扰,可否说与燕儿听听?”斌燕期盼着能为芈桓分忧解难。
“算了,都是些军中琐事,不提也罢。”
这些事情和斌燕说了也没用,徒增了她的烦恼,于是芈桓便干脆不再去想它。
“还真有些饿了。”芈桓拿过那碗热气腾腾的肉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嗯,好吃。”
斌燕看着芈桓一阵风卷残云,一抹舒心的笑靥在她那俊俏的脸上瞬时绽放。
“咦,夫君,你的战袍这里破损了,你别动,燕儿帮你补补,马上就好。”斌燕突然拉着芈桓战袍的一角说道。
言毕,斌燕起身找寻了针线,便倚在芈桓身边给他缝补了起来。
芈桓一动未动,静静的看着斌燕低头专注的缝补着自己身上的战袍。
“好了。”斌燕娴熟的将线头末端打了一个结,然后低头轻启朱唇将那一根长线咬断了。
静看良久,芈桓突然心中一动,兴奋的对斌燕道:“燕儿,可否再给为夫缝制一套红棉的百花战袍?”
“夫君还要一套吗?”斌燕杏眼流盼,略带惊异的看着芈桓道,“可燕儿手拙,却难做到如斯的华美精致。”
“无需如此精巧,和这套形似便好。”芈桓补充道,“为夫需有大用。”
“即是夫君大用,需容我一天时间赶制。”
斌燕见芈桓神情舒展,心情似乎好了起来,想来这百花战袍对于芈桓是极为重要的物件,她也因能为芈桓分忧而倍感欣慰,便满脸笑意的答应了下来。
......
又过一日,吴军一如往常,再来寨前骂阵。
芈桓突然大怒道:“吴贼张狂,真是欺人太甚。许晟听令,命你引一千人出营接战。”
“末将领命!”许晟欣然领命道。
“记住,只可败,不可胜。”芈桓向许晟使了个眼色,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