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羽飘在我身边,一会上前一会稍后,我一路往回行去,脑子里像是走马灯,将这些日子的事情都理了理,只觉得,我那悠哉漫长的日子,仿佛走到了尽头一般。
“主子,”绿羽突然开口,“您别觉得难过,那东鬼帝能给孟姑酿酒,主上也是可以的,等主上的身子好些了,主子稍微那么一提,定是有的酒喝!”
我有些忍俊不禁:“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你看我而今是想这些的时候吗?”
“哦,”绿羽颇为认真地点点头,“主子说得是。而今确实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毕竟主上还躺着在,起码得要个五日。”
我见他认真的样子,也不愿纠正,毕竟若非我坚持,卜定也不会有今日一苦。说起这个,我低头看向道边的花儿,想起那一幕红花绿叶。
“绿羽,你可曾在天界看过曼珠沙华?”
“见过啊,倒是挺奇怪的,以前它们不是这样的。”
“哪样的?”
“以前都是花叶同生,哪里有如今这般道理。您瞧,曼珠都快大半个月都未出现啦!”
是呀,曼珠和沙华,一直都是分开守道,从未有过同时出现的时候。我刚在此定居的时候,可是没有他们的,只是顺手撒了些种子,叫他们自己长着,千年后才有他们如今的人形,只我确实从未问过他们,为何要分开。
皱了皱眉头,我问:“他们是我栽种,自是不会记得天界的事情了,只是……绿羽,如今天界还有曼珠沙华么?”
绿羽摇摇头:“主子,我都在钟铃里那般久了,又怎么会知晓现在的天界呢。您忘了?那日我可是自天界晕着回来的。”
如此说来,倒是真的稀奇。绿羽见我踟躇,问道:“主子觉得奇怪,叫了他们问问便是。”
“算了,该如何便如何吧,或许是他们也如我一般忘记了原本的姿态呢。”
韶光居已经在眼前,我推门进去,前厅并没有人,往后院去,倒是瞧见青米正仰着脸儿看我那树茉莉,再一看,幺火已然伸出手去。
我喝了一声:“幺火!”
吓得她小手一抖,生生掐了朵花下来,我只觉得心中一痛,然我还未开口,便见虫召突然揽住她,接了那花,声音倒是镇定:“近日主子心情不好,勿要惹了她,给我。”
幺火悄mī_mī看我一眼,在我的怒视下将花给了虫召,虫召凝了真气将那朵花儿还与枝头,并未看我:“好在只是一朵,我还应付得来。”而后才转头向我,似是刚刚发现一般,依旧沉着道:“主子,回来了。”
我被堵的无话可说,倒是青米惊喜地瞧着那朵重新傲立枝头的嫩白:“姐姐!这里好神奇啊!折下来的花儿,竟还会回去呢!”
我看着她,本就不是真的火气,眉眼也自然柔和下来:“嗯,青米乖乖的,以后姐姐也可以教你呀,不过,只可以一朵,多了可不行。”
“好好好!”虽是现在已是个女人形态,她却仍旧少女心,此时拍着手好不快活,她去拉了幺火一只手摇着,“幺火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姐姐没有怪你呀!你看!这花儿多好看呀!”
幺火本就没什心肺,见我软和下来,也开心道:“对呀!不过以后我们可不能随便摘,伤修为的!”
“嗯嗯!”青米应着,却是看向我身后,“大……柒哥哥。”
我回头看去,正是皿柒,似是刚从卜定的屋子出来,听到青米的呼唤也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绿羽自我身边一阵风刮过,钻了进去。
“皿柒。”我唤他,青米的脸上分明有些失望,便转移了话题,“卜定可还好?”
“嗯。”他没有看青米那边,只对着我说,“明日……可是要去幡冢山?”
“你如何知晓?”
皿柒不答,只继续说:“绿羽自是不能去那个地方,那里,本是西鬼帝所属,无论仙魂仙魄,但凡是三魂七魄不全者,皆会受影响。那里,只有我陪着仙君去了。”
我看了看他,突然明白:“卜定都知道了?他叫你与我说的?”
面前银发的男子点点头又摇摇头:“绿羽知道的,他自然会知道,只是,他本不愿你去。”
“我必须要去的。”
“嗯,他还说了,如果你非要去,不得一人去。”皿柒声音依旧是温和的,“皿柒想了想,还是我来陪吧。”
虫召上前一步:“主子,虫召可以去。”
皿柒却直接抬手拒绝了,他语调低缓,却不容置疑:“仙君离不开我,而韶光居,离不开你。你要留在这里,以免恶灵和冤魔趁机而入。”
“什么什么?又有恶灵了?冤魔?!”幺火蹦出来害怕地挽住了虫召的胳膊。
虫召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低声安慰:“别怕,不会来的。”而后他又抬头看我:“主子,虫召也可以保护主子。”
我看了看皿柒,他的眼里有些血红,一如我两次探他元神的那般,他说我离不开他,也曾说我与他有牵连,我虽是想不明白,却着实觉得心安。
也许是他的声音与卜定无二,叫我莫名信任,便摆摆手:“皿柒说得对,你得留下来保护幺火,保护韶光居,而今,时机非常。”
“姐姐……会有危险吗?”青米拉了拉我的袖口,复又看看皿柒,“你们这般严肃,可是有什么不妥?”
皿柒望着她,欲言又止,似是要安慰,却分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我实在是有些看不过去,便道:“青米,有危险的不是我